腐藤枯萎的氣息還縈繞在鼻尖,陳默蹲下身幫小念理了理被黑氣染臟的衣角,指尖的金色光絲輕輕掃過她額角的擦傷。小念卻仰著頭,把攥得發熱的橙色木牌塞進他掌心:“陳默哥哥,我的光絲能修傷口,你先處理自己的傷。”木牌上還帶著孩子手心的溫度,陳默喉結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見石夯扛著銅錘湊過來,胳膊上“生”剛敷好的草藥還冒著淡綠水汽。
“俺這皮糙肉厚的,這點傷不算啥!”石夯拍著胸脯,銅錘在地上頓了頓,震起幾片枯萎的藤屑,“倒是你,肋骨那道傷得深,‘生’說那‘蝕’之力還沒清乾淨,得趕緊用‘清塵露’再敷一遍。”他說著就伸手要扶陳默,卻被“生”輕輕扯了扯袖子——“生”正跪坐在阿樹身邊,幫他把小白的羽毛彆在衣領上,見陳默看過來,她舉起手裡的瓷瓶,淡綠色的“清塵露”在瓶中晃出細碎的光。
“先處理傷口,再趕路。”“生”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她走過來時,綠色光帶自動纏上陳默的手腕,光帶遊走間,肋骨處的灼痛感漸漸減輕。陳默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側臉,突然想起第一次見“生”時,她正蹲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用光帶幫受傷的小鳥接骨,那時她指尖的光,和現在一樣暖。
墨先生這時攤開了那本泛黃的古籍,金色文字在書頁上跳動,映得他眼底也泛著微光。“方才那‘蝕爆珠’的記載,我在書中見過。”他指著書頁上的插圖,那是一顆纏繞著黑氣的珠子,旁邊的文字泛著淡淡的黑氣,“這珠子需用‘蝕界之力’煉製,而能煉製此珠的,唯有空白之源的核心使者——看來這‘無寂使’,比我們想象的更不簡單。”
青禾正坐在一塊碎石上擦拭“封界箭”,箭羽上的金綠光芒在她指尖流轉。聽到“無寂使”三個字,她抬頭看向東邊的天空,那裡還殘留著一絲黑色光柱的痕跡。“我剛才射箭時,能感覺到那黑影裡的力量很奇怪。”青禾的指尖輕輕劃過箭杆上的符文,“既沒有‘無’之力的冰冷,也沒有‘蝕’之力的灼燒,反而像……像一片沒有任何氣息的虛空。”
伴和畔並肩靠在一棵沒被汙染的橡樹上,粉色和紫色光帶纏在一起,像兩條交頸的絲帶。伴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剛才感知腐藤獸時,我就覺得不對勁,那些‘蝕界之力’裡,藏著很淡的虛空波動。現在想來,應該是‘無寂使’提前留在巨石裡的。”畔點點頭,握緊了紫色木牌:“那我們接下來去遺忘之海,豈不是自投羅網?”
陳默剛要開口,就見阿樹突然站起來,手裡的“葉守紋”木牌亮了亮,綠色光絲朝著破碎的巨石縫隙探去。“小白的羽毛在發燙。”阿樹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卻還是一步步往前走,“它好像在提醒我,那裡有東西。”眾人立刻警惕起來,青禾瞬間搭好“封界箭”,石夯舉起銅錘,金色光芒在錘身上流轉。
陳默快步走到阿樹身邊,將他護在身後,指尖的刻刀泛起金光。順著阿樹木牌光絲的方向看去,破碎的巨石縫隙裡,一道微弱的黑色光粒正躲在陰影裡,光粒表麵還沾著一點腐藤的碎屑,像一顆不起眼的煤渣。可當陳默的目光掃過去時,光粒突然動了動,竟朝著小念的方向飄去。
“小心!”陳默一把將小念拉到身邊,刻刀橫掃,金色光刃朝著光粒劈去。光粒卻突然加速,化作一道黑影,朝著森林深處竄去。“想跑?”青禾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弓弦瞬間拉滿,金綠箭羽帶著破空聲追了上去。可就在箭羽快要追上黑影時,黑影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黑粒,散落在草叢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禾收起弓箭,眉頭緊緊皺起:“這東西能分裂?”墨先生走過來,蹲下身查看草叢,金色文字在他指尖跳動,卻沒捕捉到任何氣息。“不是分裂,是‘虛隱’。”墨先生的聲音帶著凝重,“古籍裡說,‘無寂使’擅長操控虛空之力,能將自身或信物化作虛粒子,隱匿氣息。這光粒,應該是他留下的眼線。”
陳默摸了摸胸口的“憶”字木牌,木牌傳來一陣微弱的震顫,像是在呼應某種遙遠的力量。“他在盯著我們。”陳默的聲音低沉,“從迷霧沼澤到這裡,我們的每一步,可能都在他的監視裡。”小念緊緊抓著陳默的衣角,橙色光絲在她身前繞了一圈,卻還是忍不住發抖:“那……那我們還要去遺忘之海嗎?”
“必須去。”陳默轉過身,看著眾人,金色光絲在他周身緩緩流轉,“如果我們不去,‘無寂使’就會在遺忘之海布下更危險的陷阱,到時候不僅是我們,整個羈絆之地的人,都會有危險。”他的目光掃過石夯、青禾、“生”、墨先生、伴、畔,最後落在阿樹和小念身上,“而且,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阿樹立刻握緊“葉守紋”木牌,綠色光絲在他掌心跳動:“我能用‘葉守紋’感知植物,說不定能找到‘無寂使’留下的痕跡!”小念也點點頭,橙色光絲纏上阿樹的手腕:“我的光絲能修複生命,要是遇到受傷的夥伴,我還能幫忙!”石夯拍了拍銅錘,哈哈大笑:“俺的銅錘還沒砸夠呢!那‘無寂使’要是敢來,俺就把他的虛空之力砸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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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夥伴們堅定的眼神,陳默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他從懷裡摸出“葉心木牌”,將其與“憶”字木牌疊在一起,兩道光芒融合後,化作一道金綠色的光柱,朝著東邊的天空射去。“這道光芒能指引我們去遺忘之海,也能讓附近的守護羈絆者感知到我們的位置。”陳默說道,“說不定,我們能在途中遇到其他夥伴。”
眾人收拾好行裝,跟著光柱的方向出發。森林裡的黑霧已經消散大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織成斑駁的光影。阿樹走在最前麵,“葉守紋”木牌的光絲不斷探向周圍的植物,偶爾停下來,和路邊的小花小草“對話”。小白的羽毛在他衣領上輕輕晃動,像是在幫他感知危險。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青禾立刻停下腳步,搭好“封界箭”,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陳默也握緊刻刀,金色光絲在他指尖凝聚。很快,一個穿著棕色皮衣的少年從樹林裡衝出來,他背著一把弓箭,腰間彆著一把短刀,臉上還沾著泥土,看起來像是在逃跑。
少年看到陳默一行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伸手就要去拔腰間的短刀。“彆緊張,我們不是壞人。”陳默連忙說道,收起刻刀,金色光絲也漸漸散去。少年盯著陳默看了幾秒,又看了看他身邊的“葉心木牌”,突然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你們……你們是守護羈絆者?”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還是努力挺直了腰板。陳默點點頭,走過去遞給她一壺水:“我叫陳默,他們是我的夥伴。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裡逃跑?”少年接過水壺,猛灌了幾口,才緩過勁來:“我叫林野,是東邊‘風語林’的守護羈絆者。我們那裡……被‘無寂使’的人襲擊了。”
“風語林?”墨先生皺起眉頭,翻開古籍,“那是距離遺忘之海最近的一片森林,也是守護羈絆者的重要據點之一。”林野點點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昨天晚上,一群穿著黑色長袍的人突然襲擊了風語林,他們手裡拿著能吸收力量的黑杖,很多夥伴都被他們抓走了。我是趁著混亂逃出來的,本來想去找村長,結果在路上遇到了‘無寂使’留下的腐藤獸,一路逃到了這裡。”
陳默心中一沉,看來“無寂使”不僅在監視他們,還在主動清理沿途的守護羈絆者。“那些黑袍人的袖口,是不是繡著銀色的字?”陳默問道。林野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對!有的繡著‘蝕’,有的繡著‘寂’,他們的力量很奇怪,能把我們的光絲變成黑氣。”
“是‘蝕藤使’的餘黨,還有‘無寂使’的手下。”陳默說道,“我們正要去遺忘之海阻止‘無寂使’,既然風語林出事了,我們得先去那裡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被抓走的夥伴。”林野眼中立刻燃起希望,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帶你們去!風語林裡有一條秘密通道,能避開腐藤獸的巡邏!”
眾人跟著林野,朝著風語林的方向出發。林野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帶著他們穿梭在茂密的樹林裡,避開了幾處還殘留著黑氣的區域。途中,林野告訴陳默,風語林的守護羈絆者擅長操控風之力,能通過風來傳遞消息,也能製造風盾抵禦攻擊。可昨天晚上的襲擊太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上空飄著淡淡的風霧,風霧中還能看到幾道微弱的青色光絲。“那就是風語林。”林野指著樹林,聲音帶著一絲激動,“你們看,風霧還在,說明還有夥伴在抵抗!”可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風聲突然傳來,風霧中的青色光絲瞬間變得黯淡,緊接著,一道黑色的光柱從樹林裡衝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一個巨大的“寂”字。
陳默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光柱中蘊含的虛空之力,比之前“蝕藤使”的力量強了數倍。“不好!‘無寂使’可能在風語林!”陳默大喊一聲,率先朝著樹林衝去。眾人也立刻跟上,青禾的“封界箭”已經搭好,石夯的銅錘泛著金光,“生”的綠色光帶在空中織成一張大網,隨時準備接應。
衝進風語林,眼前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原本翠綠的樹木已經變得枯黃,地麵上散落著斷裂的弓箭和木牌,幾具穿著棕色皮衣的屍體躺在地上,他們的光絲已經變成了黑氣,在屍體周圍緩緩消散。林野看到這一幕,眼睛瞬間紅了,他衝過去,跪在一具屍體身邊,聲音帶著哭腔:“阿叔……阿叔你醒醒……”
陳默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屍體,發現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隻有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黑痕。“是虛空之力造成的。”陳默的聲音低沉,“‘無寂使’用虛空之力吸乾了他們的羈絆之力,才導致他們死亡。”墨先生走過來,翻開古籍,金色文字在書頁上快速跳動:“古籍記載,‘無寂使’的虛空之力能吞噬一切羈絆之力,被吞噬者會瞬間失去生命,變成他的力量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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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冰冷的笑聲從樹林深處傳來,聲音像是從虛空裡飄出來,沒有任何方向:“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這裡。陳默,你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眾人立刻警惕起來,青禾的箭尖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金色光絲在箭羽上流轉。陳默握緊刻刀,金色光絲在他周身凝聚:“‘無寂使’?你出來!彆躲在暗處裝神弄鬼!”
笑聲漸漸停止,樹林深處的虛空突然扭曲,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浮現。他穿著一件繡著銀色“寂”字的黑色長袍,長袍的下擺拖在地上,沾著淡淡的風霧。他的臉上沒有戴麵具,皮膚蒼白得像紙,眼睛是一片純粹的黑色,沒有任何瞳孔,看起來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手裡握著一根黑色的長杖,杖頂鑲嵌著一顆透明的晶石,晶石裡似乎有無數道細小的虛空波動在流轉。
“我就是‘無寂使’。”黑色身影開口,聲音沒有任何感情,“空白之源大人讓我來告訴你,放棄吧。你的羈絆之力,在虛空之力麵前,不堪一擊。”他說著,輕輕揮動長杖,一道黑色的虛空裂縫突然出現在陳默麵前,裂縫中傳來強大的吸力,想要將陳默吸進去。
陳默立刻調動金色光絲,在身前形成一道光盾。可虛空裂縫的吸力實在太強,光盾上的金色光絲開始一根根斷裂。“大家一起出手!”陳默大喊一聲。石夯率先衝上去,銅錘帶著金光,朝著“無寂使”的長杖砸去。“無寂使”卻輕輕側身,避開了銅錘,同時揮動長杖,一道黑色的虛空刃朝著石夯劈去。
“小心!”“生”的綠色光帶瞬間纏上石夯的腰,將他拉到一邊。虛空刃劈在地上,地麵瞬間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還冒著淡淡的黑氣。青禾抓住機會,鬆開弓弦,金綠箭羽帶著破空聲,朝著“無寂使”的胸口射去。“無寂使”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長杖輕輕一點,箭羽前方的虛空突然扭曲,箭羽竟直接消失在虛空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虛空之力,能扭曲空間,吞噬一切。”“無寂使”的聲音依舊冰冷,“你們的攻擊,對我沒有任何用。”他說著,長杖再次揮動,無數道黑色的虛空刃朝著眾人劈來。伴和畔立刻聯手,粉色和紫色光帶織成一道光盾,擋住了虛空刃。可光盾上的光絲在快速斷裂,伴的臉色變得蒼白,汗水從額頭滾落。
陳默看著“無寂使”強大的力量,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從懷裡摸出“憶”字木牌,將其拋向空中,木牌爆發的金光與周圍夥伴們的光絲融合,形成一道彩色的光柱,朝著“無寂使”射去。“這是所有守護羈絆者的力量,你能吞噬嗎?”陳默大喊一聲。
“無寂使”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驚訝,他連忙揮動長杖,在身前形成一道虛空屏障。彩色光柱撞在屏障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金光與虛空之力碰撞,激起一陣強烈的衝擊波,將周圍的樹木都吹得東倒西歪。“無寂使”被衝擊波震得後退了兩步,嘴角溢出一絲黑色的血液。
“不可能……你的羈絆之力,怎麼會這麼強?”“無寂使”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陳默握緊刻刀,一步步朝著他走去,金色光絲在他周身流轉:“因為我們的羈絆,不是你能理解的。你以為吞噬了彆人的力量,就能變得強大?可你不知道,真正的力量,來自於夥伴之間的信任和守護。”
“無寂使”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突然舉起長杖,杖頂的透明晶石爆發出濃鬱的虛空之力。“既然吞噬不了,那我就把你們都送進虛空!”他大喊一聲,長杖朝著地麵一插,無數道虛空裂縫在眾人腳下出現,裂縫中傳來強大的吸力,想要將眾人吸進虛空。
陳默立刻調動金色光絲,在眾人腳下織成一張光網,暫時擋住了吸力。可虛空裂縫還在不斷擴大,光網上的光絲也開始斷裂。林野突然拉弓射箭,青色的風箭朝著“無寂使”的長杖射去:“我來幫你!”風箭帶著呼嘯的風聲,卻在靠近“無寂使”時,被一道虛空裂縫吞噬。
“沒用的。”“無寂使”冷笑一聲,長杖再次揮動,一道更粗的虛空刃朝著陳默劈來。陳默側身避開,虛空刃劈在他身邊的樹上,樹木瞬間被切成兩段,切口處還冒著淡淡的黑氣。就在這時,阿樹突然大喊一聲:“陳默哥哥!我感知到了!他的虛空之力核心,在杖頂的晶石裡!隻要擊碎晶石,他的力量就會消失!”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看向“無寂使”杖頂的晶石,果然,晶石裡的虛空波動比周圍強了數倍。“青禾!目標晶石!”陳默大喊一聲。青禾立刻點頭,將“封界箭”的力量與風之力融合,箭羽上的金綠光芒中,多了一絲青色的風紋。她深吸一口氣,弓弦拉到極致,箭杆上的符文瞬間亮起。
“無寂使”察覺到青禾的目標,立刻揮動長杖,想要用虛空裂縫吞噬箭羽。可就在這時,伴和畔突然衝上去,粉色和紫色光帶纏住了“無寂使”的手臂,讓他無法動彈。“快!”伴大喊一聲,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青禾抓住機會,鬆開弓弦,金綠箭羽帶著青色風紋,如一道閃電,朝著晶石射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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