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邪玉佩的灼燙感順著指尖蔓延至手腕,陳默猛地駐足,赤霄劍在掌心微微震顫,劍身上的赤色紋路似感應到危機,悄然亮起細碎光點。他抬頭望向玉佩所指的寒泉穀外——那裡本該是晨霧漸散的林間小徑,此刻卻縈繞著一縷極淡的黑色霧氣,霧氣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像一條無聲遊走的毒蛇。
“怎麼了?”白靈聖女察覺到他的異樣,扶著石壁上前,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玉佩上。見符文閃爍頻率越來越快,她臉色微變,“玉佩在示警,附近還有冥域的人?”
趙峰正背著林小滿的遺體,聞言立刻將劍橫在身前,警惕地掃視四周:“剛才明明已經清理完冥兵,難道還有漏網之魚?”他身後的兩名萬劍門弟子也握緊劍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林間的鳥鳴蟲嘶仿佛在這一刻突然消失,隻剩下眾人的心跳聲與遠處寒泉融化的滴答聲。
陳默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盯著那縷黑色霧氣,聲音低沉:“不是漏網之魚,這霧氣裡的冥氣比之前的冥兵更重,而且……帶著一股熟悉的邪氣。”他想起在主峰見到的鬼麵人影,還有蝕骨使者黑袍上的冥紋,心口猛地一沉——這氣息,與那兩人如出一轍。
“要不要追上去?”一名弟子忍不住問道,眼中帶著後怕,卻也藏著幾分不甘。林小滿的死像一根刺紮在眾人心裡,誰都想再多殺幾個冥域之人,為少年報仇。
白靈聖女卻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頸間黯淡的玉佩:“我們現在靈力損耗太大,陳默剛動用純陽陣,噬魂絲還沒完全壓製,貿然追擊太冒險。”她看向陳默,語氣軟了幾分,“不如先回清溪山,等休整後再追查?”
陳默沒有立刻回答,目光依舊鎖著那縷霧氣。霧氣似乎察覺到他們的注視,突然加快速度,朝著密林深處飄去,隱約還能看到霧氣中閃過一道黑色殘影。他握緊赤霄劍,劍身上的光芒驟然亮了幾分:“不能等。這殘影故意留下氣息引我們注意,說不定是想把我們引開清溪山——他們的目標或許不隻是寒泉穀的封印。”
話音剛落,鎮邪玉佩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嗡鳴,符文亮起的光芒中,竟浮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麵:昏暗的山洞裡,十幾名修士被黑色鎖鏈綁在石壁上,他們衣衫襤褸,臉上滿是痛苦,而山洞中央,一道鬼麵人影正手持黑色匕首,朝著其中一名修士的胸口刺去!
“是失蹤的萬劍門弟子!”趙峰失聲喊道,背著林小滿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畫麵中的修士他認得幾個,正是半月前下山探查冥氣時失蹤的同門,其中一人還是他的師兄。
畫麵轉瞬即逝,玉佩恢複了之前的灼燙。陳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急:“他們在故意用弟子的下落引我們過去。但就算是陷阱,我們也必須去——那些弟子還活著。”
白靈聖女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勸不住,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裡麵裝著幾株曬乾的靈草:“這是清心草的乾品,雖然靈氣不如新鮮的,但能暫時壓製噬魂絲。你帶上,路上若有不適,立刻服用。”她又拿出兩枚玉符,遞給趙峰和另一名弟子,“這是防護符,能擋一次冥氣攻擊。”
眾人快速整理裝備,陳默將清心草乾品收好,又彎腰為林小滿的遺體蓋上一件外套,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少年。“小滿,等我們回來,就帶你回清溪山,把你葬在你最喜歡的桃樹下。”他輕聲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隨後直起身,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走。”
眾人跟著陳默朝著黑色殘影消失的方向追去。密林裡的晨霧還未散儘,地麵上的落葉沾滿露水,踩上去濕滑難行。陳默走在最前麵,赤霄劍開路,斬斷擋路的荊棘,鎮邪玉佩的光芒指引著方向,每走一步,玉佩的灼燙感就重一分,說明他們離殘影越來越近。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霧氣突然變濃,空氣中的冥氣也越發刺鼻。陳默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放慢腳步,悄悄撥開麵前的灌木叢。
灌木叢後是一片開闊的窪地,窪地中央有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纏繞著黑色的藤蔓,藤蔓上還掛著幾縷破碎的修士衣衫。洞口外,站著兩名手持長戟的冥兵,他們全身覆蓋著黑色鎧甲,鎧甲縫隙中滲出冥氣,正警惕地守在洞口兩側。
“就是這裡。”陳默壓低聲音,回頭對眾人說,“洞口有兩名冥兵看守,修為不算太高,但我們要儘量悄無聲息地解決,彆驚動裡麵的人。”
趙峰點了點頭,與身邊的弟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悄悄繞到窪地兩側,準備從側麵突襲。白靈聖女則凝聚起僅剩的靈力,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準備隨時支援。
陳默握緊赤霄劍,身體如獵豹般悄然躍起,赤色劍氣在劍刃上凝聚,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兩名冥兵還在警惕地掃視四周,絲毫沒察覺到危險降臨。
“動手!”陳默低喝一聲,赤霄劍朝著左側冥兵的脖頸斬去。冥兵反應過來時,劍氣已經落在頸間,黑色的血液噴濺而出,身體瞬間癱倒在地,化作一縷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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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側的冥兵見狀,立刻舉起長戟朝著陳默刺來。就在這時,趙峰和弟子從兩側衝出,白色劍氣同時斬向冥兵的四肢。冥兵慘叫一聲,四肢被劍氣斬斷,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陳默補上一劍,徹底消散。
眾人快速衝進山洞。山洞裡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冥氣和血腥味,地上散落著斷裂的鎖鏈和乾涸的血跡。陳默點亮火把,火光搖曳中,能看到石壁上還殘留著黑色的符文,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維持著某種陣法。
“這邊。”鎮邪玉佩的光芒朝著山洞深處指去,陳默舉著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山洞的通道蜿蜒曲折,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石壁上綁著鎖鏈,顯然之前有不少弟子被關押在這裡。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陳默加快腳步,轉過一個拐角後,眼前的景象讓眾人瞳孔驟縮——寬敞的石室裡,十幾名修士被綁在石壁上,他們氣息微弱,臉色蒼白,身上布滿了傷痕,而石室中央的石台上,一名身穿黑袍的冥域修士正手持黑色匕首,準備朝著一名修士的胸口刺去。
“住手!”陳默大喝一聲,赤霄劍帶著赤色劍氣朝著黑袍修士斬去。黑袍修士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慌忙側身躲開,匕首擦著修士的胸口劃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又是你!”黑袍修士看清陳默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卻很快又被瘋狂取代,“陳默,你以為破壞了寒泉穀的計劃,就能阻止我們嗎?這些修士的魂魄,馬上就要成為打開冥域通道的祭品!”
他抬手一揮,石室兩側的石壁突然裂開,十幾隻冥兵從裂縫中衝出,朝著陳默等人撲來。同時,石台上的黑色符文突然亮起,綁在石壁上的修士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他們的身體開始泛出淡淡的黑色光芒,顯然魂魄正在被符文抽取。
“先破掉符文!”白靈聖女喊道,手中凝聚起一道白色靈氣,朝著石台上的符文射去。靈氣落在符文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符文的光芒黯淡了幾分,卻沒有完全消失。
黑袍修士冷笑一聲,手中匕首朝著白靈聖女擲去:“想破我的噬魂陣?沒那麼容易!”匕首帶著冥氣,速度極快。陳默見狀,立刻揮劍斬斷匕首,可就在這時,一隻冥兵突然從側麵襲來,長戟朝著他的後背刺去。
“小心!”趙峰大喊一聲,舉劍擋在陳默身前。“鐺”的一聲脆響,長戟與長劍相撞,趙峰被震得後退兩步,手臂發麻。另一名弟子立刻上前,與趙峰並肩作戰,抵擋冥兵的攻擊。
陳默趁機朝著石台上的符文衝去。黑袍修士見狀,立刻撲了過來,手中凝聚起一道黑色氣刃,朝著陳默的後背斬去。陳默側身躲開,赤霄劍反手一揮,赤色劍氣朝著黑袍修士的胸口刺去。黑袍修士慌忙躲閃,卻還是被劍氣劃傷,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你以為你能贏嗎?”黑袍修士捂著傷口,瘋狂地大笑起來,“這噬魂陣一旦啟動,除非殺了我,否則根本停不下來!而你們,今天都要留在這裡,成為祭品!”他抬手拍在石台上,符文的光芒瞬間變得刺眼,綁在石壁上的修士慘叫得更加厲害,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陳默心中一急,體內的純陽靈力再次湧動,赤霄劍的光芒亮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他想起之前對抗寒水妖時的招式,目光落在黑袍修士的眉心——那裡有一個黑色的印記,與蝕骨使者臉上的鱗片氣息相似,顯然是冥域修士的弱點所在。
“趙峰,幫我牽製住他!”陳默喊道。趙峰立刻會意,與弟子合力擊退麵前的冥兵,朝著黑袍修士衝去。黑袍修士想要躲避,卻被趙峰的劍氣纏住,無法脫身。
陳默趁機躍起,赤霄劍帶著全身的靈力,朝著黑袍修士的眉心刺去。黑袍修士瞳孔驟縮,想要凝聚冥氣抵擋,卻已經來不及。赤色劍氣精準地擊中他的眉心,黑袍修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快速消融,最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石室中。
隨著黑袍修士的死亡,石台上的符文光芒漸漸黯淡,最終徹底消失。綁在石壁上的修士停止了慘叫,氣息也平穩了幾分,卻依舊虛弱地靠在石壁上,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眾人鬆了口氣,陳默卻突然感覺體內的噬魂絲再次劇烈蠕動,陰冷的冥氣順著經脈蔓延,眼前陣陣發黑。他扶著石壁,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從懷中掏出清心草乾品,塞進嘴裡。草藥的靈氣緩緩散開,稍微壓製住了噬魂絲的活性,可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趙峰和弟子上前解開修士們的鎖鏈,將他們小心地扶起來。一名修士虛弱地看著陳默,聲音沙啞:“多謝……多謝道友相救。我們……我們還看到冥域的人在附近的黑風嶺設了一個更大的陣法,好像……好像要召喚什麼東西。”
陳默心中一緊,剛想追問,鎮邪玉佩突然再次發出嗡鳴,這一次,玉佩的光芒不再指向某個方向,而是泛出一層淡淡的黑色,仿佛被某種力量汙染。他低頭看著玉佩,又抬頭望向山洞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黑風嶺的陣法,恐怕才是冥域真正的陰謀。
“我們先帶這些弟子回清溪山。”陳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慮,“等他們恢複後,再去黑風嶺探查。”
眾人點頭,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受傷的修士,朝著山洞外走去。可就在他們即將走出洞口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轟鳴聲,緊接著,黑風嶺的方向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光柱中隱約能看到無數鬼影在盤旋,空氣中的冥氣瞬間變得濃鬱起來,連鎮邪玉佩的光芒都開始變得黯淡。
陳默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那道黑色光柱,眼中滿是凝重。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黑風嶺的陣法,恐怕已經開始啟動,而他們,必須在陣法完成之前,阻止冥域的陰謀。可此刻,眾人靈力損耗嚴重,還有十幾名受傷的修士需要保護,這場仗,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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