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淵深處傳來的震顫越來越強烈,冰層之下仿佛有巨獸在蘇醒,每一次震動都讓冰心殿的冰磚簌簌掉落,地麵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連空氣都跟著顫抖。陳默扶著冰牆勉強站穩,指腹下的殘片不再是急促的震顫,而是緩慢而沉重的共鳴,像是在回應某種跨越萬古的呼喚。他低頭看向掌心的赤色殘片,火焰紋路竟順著掌紋緩緩遊走,在手腕處繞成一道灼熱的圓環——這感覺,和當初在蝕界祭壇感受到的“契約之力”如出一轍。
“這震動……不是來自古祟,也不是域外邪魔。”靈月長老的白色長袍被震得獵獵作響,淡紫色的聖愈之力在她周身凝成光紋,試圖穩住搖晃的冰殿,“它來自玄獄最底層,比淵底玄獄的封印還要深!”她的目光落在陳默掌心的殘片上,瞳孔驟然收縮,“殘片在回應這股力量!難道玄獄之下,還藏著與創世之石相關的東西?”
話音剛落,冰層突然發出“哢嚓”的巨響,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從裂縫邊緣延伸到殿中央,溝壑中湧出刺骨的寒氣,寒氣裡夾雜著青銅的鏽味。敖軒拄著金色巨斧上前一步,龍瞳中閃過警惕的光芒:“這味道……像是上古器物的氣息。”他剛說完,溝壑中突然升起一道青銅鐘影,鐘身上刻滿了模糊的符文,符文在寒氣中緩緩亮起,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是‘鎮獄古鐘’!”冰凝突然驚呼,聲音因激動而發顫,“《玄獄秘錄》裡記載過,鎮獄古鐘是四靈封印古祟時留下的‘守關器’,藏在玄獄最底層,一旦古祟試圖突破封印,古鐘就會鳴響警示。可它現在為什麼會主動出現?”她的目光轉向陳默,眼中滿是疑惑,“難道是殘片的力量喚醒了它?”
陳默沒有回答,因為他能清晰感覺到,鎮獄古鐘的符文正在與殘片的紋路產生共鳴。赤色殘片的火焰、金色殘片的龍紋、雪白殘片的寒霜、幽藍殘片的生機,分彆對應著古鐘上的四組符文,每一次共鳴,古鐘的光芒就更亮一分,溝壑中湧出的寒氣也更盛一分。就在這時,黑色巨眼突然發出暴怒的嘶吼,瞳孔中的紅色眼睛齊齊轉向鎮獄古鐘,一道黑色光柱從巨眼射出,朝著古鐘狠狠砸去——它竟在害怕這口古鐘!
“攔住它!不能讓古鐘被破壞!”鎮北將軍一聲令下,剩餘的士兵們立刻舉起銀色長槍,凝聚起最後的靈力,組成一道銀色光盾擋在古鐘前。黑色光柱撞在光盾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光盾瞬間布滿裂痕,數名士兵被震飛出去,口中噴出鮮血,卻依舊掙紮著爬起來,重新凝聚靈力。敖軒見狀,金色龍力在他周身暴漲,化作一條金色巨龍,朝著黑色巨眼猛衝而去:“孽障!看我撕了你這隻鬼眼!”
金色巨龍的龍爪狠狠抓在黑色巨眼的邪力屏障上,屏障瞬間裂開一道缺口。蘇清雪抓住機會,指尖凝聚起數十道冰箭,冰箭裹著淡藍色的靈力,如同暴雨般射向缺口。林墨和林小婉也同時發力,墨綠色的生生之力化作兩道藤蔓,順著缺口纏繞住黑色巨眼,試圖限製它的動作。靈月長老則將聖愈之力注入鎮獄古鐘,淡紫色的光紋順著古鐘的符文蔓延,讓古鐘的鳴響更加響亮,震得黑色巨眼不斷顫抖。
陳默深吸一口氣,趁著眾人牽製黑色巨眼的間隙,緩緩走向溝壑。殘片在他掌心發燙,仿佛在催促他靠近古鐘。他低頭看向溝壑底部,青銅古鐘的全貌漸漸清晰——古鐘高約三丈,鐘口刻著四靈的浮雕,鐘身的符文閃爍著古老的光芒,鐘頂懸掛著一根銀色鐘錘,錘身上刻著“創世”二字。當陳默走到溝壑邊緣時,銀色鐘錘突然自動擺動,朝著鐘身撞去,發出一聲響徹冰淵的鐘鳴。
“咚——”
鐘鳴響起的瞬間,陳默感覺腦海中湧入無數畫麵:四靈手持創世之石封印古祟的場景、玄獄形成時的漫天霞光、鎮獄古鐘被沉入獄底的決絕……還有一道模糊的聲音,在他耳邊緩緩響起:“創世之約,殘魂為證,玄獄不破,古鐘不鳴……”這聲音蒼老而厚重,像是跨越了萬古的呼喚。
“這是……四靈的殘魂?”陳默心中震驚,他能感覺到,這道聲音正是來自鎮獄古鐘,來自四靈留在古鐘中的殘魂。他舉起掌心的殘片,聲音堅定:“晚輩陳默,攜四靈殘片而來,懇請前輩助我封印古祟,阻止域外邪魔!”
古鐘再次鳴響,這一次,鐘身的符文全部亮起,四靈的浮雕從鐘身上躍出,化作四道虛影——金龍盤旋、白虎咆哮、玄龜沉潛、朱雀展翅。四道虛影飛到陳默身邊,與殘片的光芒相互呼應,形成一道五彩光罩,將陳默籠罩其中。冰凝看著這一幕,激動得熱淚盈眶:“是四靈!真的是四靈的殘魂!我們有救了!”
黑色巨眼看到四靈虛影,眼中閃過恐懼,試圖收回黑色光柱,退回裂縫之中。可敖軒怎會給它機會?金色巨龍張開巨口,噴出一道金色火焰,火焰順著黑色光柱蔓延,朝著巨眼燒去。蘇清雪也立刻加大冰靈力的輸出,冰箭化作一道冰龍,與金色火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冰火交織的光帶,纏住了黑色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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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靈月長老喊道,將所有聖愈之力注入陳默體內,“四靈殘魂已經認可你,快用殘片和古鐘的力量,徹底封印窺世眼,關閉域外裂隙!”
陳默點頭,將殘片拋向空中,四枚殘片與四靈虛影融合,化作四道流光,射向鎮獄古鐘。古鐘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鐘錘瘋狂擺動,每一次撞擊都發出一道金色衝擊波,衝擊波朝著黑色巨眼和域外裂隙飛去。黑色巨眼在衝擊波的撞擊下不斷縮小,瞳孔中的紅色眼睛紛紛熄滅,域外裂隙也開始緩緩閉合。
眾人心中一喜,以為終於要成功了。可就在這時,玄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更加恐怖的震動,一道黑色的觸手從溝壑底部伸出,纏住了鎮獄古鐘的鐘身,試圖將古鐘拖入獄底。觸手之上布滿了血色紋路,散發著比古祟更濃鬱的邪力——這是古祟的本體之力!
“不好!古祟的本體要出來了!”靈月長老臉色驟變,聖愈之力瞬間爆發,朝著黑色觸手射去。可聖愈之力剛觸碰到觸手,就被血色紋路吸收,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敖軒的金色巨龍也立刻轉身,朝著黑色觸手衝去,龍爪狠狠抓在觸手上,卻隻能留下幾道淺淺的痕跡,觸手反而猛地發力,將金色巨龍甩飛出去,撞在冰牆上,敖軒從龍形變回人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陳默看著被纏住的鎮獄古鐘,心中焦急萬分。他能感覺到,古鐘的光芒正在快速減弱,四靈虛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他試圖調動殘片的力量,可殘片已經與古鐘融合,根本無法單獨控製。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腦海中那道模糊的聲音——“創世之約,殘魂為證”,難道“創世之約”還有什麼秘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之前被殘片火焰燙傷的掌紋,竟與古鐘上的“創世”二字隱隱相合。他心中一動,立刻劃破手掌,鮮血滴落在鎮獄古鐘上。鮮血順著古鐘的符文蔓延,竟讓暗淡的符文重新亮起,黑色觸手也開始劇烈顫抖,像是在畏懼鮮血中的力量。
“這是……創世之血?”靈月長老眼中滿是震驚,“傳說中,隻有與創世之石有契約的人,血液中才會蘊含創世之力。陳默,你竟然是創世之約的繼承者!”
陳默沒有時間驚訝,因為黑色觸手突然爆發出更強的力量,硬生生將鎮獄古鐘往下拖了半丈,溝壑底部傳來古祟本體的嘶吼聲,邪力如同潮水般湧出,連四靈虛影都開始變得透明。蘇清雪、林墨、冰凝、鎮北將軍紛紛拚儘全力,將靈力注入陳默體內,試圖幫他穩住古鐘。
陳默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力量集中在掌心,按在鎮獄古鐘上:“四靈前輩,晚輩懇請你們,再助我一次!”
古鐘再次鳴響,這一次的鐘鳴比之前更加響亮,四靈虛影重新凝實,朝著黑色觸手發起攻擊。金龍的龍爪、白虎的虎爪、玄龜的龜甲、朱雀的火焰,同時落在觸手上,血色紋路瞬間破碎,黑色觸手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漫天黑霧消散。
可還沒等眾人鬆口氣,溝壑底部突然伸出無數道黑色觸手,如同森林般朝著冰殿襲來,古祟本體的輪廓在溝壑深處緩緩顯現——那是一隻巨大的黑色球體,球體上布滿了眼睛,每一隻眼睛都閃爍著冰冷的殺意,球體周圍纏繞著無數觸手,散發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這……這就是古祟的本體?”鎮北將軍聲音發顫,手中的銀色長槍差點掉落在地。士兵們也紛紛露出恐懼的神色,連握緊武器的力氣都快消失了。
陳默看著古祟的本體,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鎮獄古鐘的光芒已經變得十分暗淡,四靈虛影也開始閃爍,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靈核再次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可他不能放棄,因為他身後,是他想守護的人,是他想守護的大陸。
他握緊拳頭,眼神中重新燃起堅定的光芒,看向身邊的眾人:“不管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我都會和你們一起戰鬥到底。”
蘇清雪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我陪你。”敖軒也拄著金色巨斧站起身,擦去嘴角的鮮血:“本王還沒輸,怎麼可能退縮?”林墨、林小婉、靈月長老、冰凝、鎮北將軍也紛紛點頭,眼中重新燃起鬥誌。
古祟本體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決心,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嘶吼,無數道黑色觸手朝著他們狠狠襲來。陳默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鎮獄古鐘,古鐘再次鳴響,四靈虛影朝著觸手衝去。可這一次,四靈虛影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剛與觸手碰撞,就被打散了兩道。
就在這危急時刻,冰淵之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馬蹄聲,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呼喊:“陳默先生!我們來幫你了!”
陳默驚訝地回頭,隻見冰殿門口,一群身著鎧甲的士兵簇擁著一位熟悉的身影——是雪域國的太子,還有他帶來的雪域國精銳部隊!太子手持長劍,眼神中滿是堅定:“陳默先生,父王讓我帶精銳部隊來支援你們,雪域國絕不會讓古祟破壞我們的家園!”
看著突然出現的援軍,陳默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可他也清楚,就算有了援軍,麵對古祟的本體,他們依舊沒有勝算。就在這時,他掌心的殘片突然再次震顫,這一次,震顫的方向不是來自鎮獄古鐘,而是來自冰淵之外,仿佛有什麼更強大的力量,正在朝著冰淵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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