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一枚小石子破空而出打在香爐上麵。
隻聽砰的一聲,香爐被震飛。
楊宗謹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生疼,好歹躲過一劫。
茫然環顧四周,卻找不到是誰發出的石子。
“哇哇哇,李府竟然有武林高手!”楊宗謹在心裡大叫。
李迪卻似乎是司空見慣,淡定地道:“這次放過你,下次決不輕饒。”
楊宗謹忙轉身跪在李迪麵前,叉手道:“謝嶽父原諒。”
李迪命楊宗謹起身,叮囑道:“這段時間再不可以出門,有些事你很清楚。若你真的惹出事,恐怕連我都無法庇護你。”
“小婿明白!”元載想起茶樓的說書人,又道:“小婿在茶樓聽到一樁奇聞,不知嶽父有沒有興趣聽。”
李迪道:“誰來聽一聽。”
楊宗謹便把茶樓說書人那段“狸貓換太子”的故事,繪聲繪色的說給李迪聽。
李迪何許人?那可是做宰相的人,一聽就懂。
“說書人呢?”李迪追問道。
“被一夥軍官帶走了,下落不明。”楊宗謹回道。
“這樣的謠言,真是彆有用心。”李迪倒吸一口涼氣。
“是不是陛下快不行了?”楊宗謹猜測道。
話音未落,立刻遭到李迪嗬斥:“不許胡說!官家隻是龍體抱恙,還沒到你說的那個地步。”
楊宗謹自言自語道:“沒道理啊。按書上說應該是三月份就不行了,難道不是這個月嗎?”
李迪輕“哼”了一聲,責備道:“你真是不學無術,所讀的書多半是偽書。現在是二月,距離三月還遠著呢。”
“原來如此!”楊宗謹心說自己真是犯糊塗,隻顧想著真宗是三月去世。
完全忘了農曆和公曆的區彆,曆史課本的是陽曆的三月,對應的農曆是二月。
楊宗謹想到這裡,忙問道:“嶽父,今天是二月什麼日子?”
“二月十八日,有什麼問題嗎?”李迪不明所以。
楊宗謹心裡默默地一算,距離真宗去世的時間,隻有一天。
“嶽父這段時間就不要回府,一定要守在皇宮。”楊宗謹提醒道,“如果我算的沒錯,明天也就是十九日,陛下就要駕崩。”
“你又胡說!”李迪舉起手來要打楊宗謹。
楊宗謹先跪在李迪麵前,懇求道:“嶽父您就聽小婿一句勸,絕對沒有壞處。”
過了半響,李迪高高舉起的手,終究是放下。
“這段時間你不要亂跑。”李迪說完,命李興把楊宗謹帶走。
夕陽西下,楊宗謹回到自己的住的地方,往床上一躺,不願動彈。
李興念叨道:“多虧公子機警,不然受天大的冤枉。”
這貨還好意思說,出了事最先跑的家夥。
楊宗謹從床上一下子坐起來,叫道:“沒良心的家夥!看我出事你腳底抹油,一溜煙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李興忙道:“小人可不是臨陣脫逃,是回府求老爺去救公子。”
難怪便宜嶽父能及時現身。
“算你小子有良心。”楊宗謹重新躺下。
“欸,公子。”李興來到楊宗謹身旁問道,“咱們還出去嗎?”
“都這個時候了,出去個屁!”楊宗謹翻過去趴著睡覺,不理會李興。
李興弄了個自討沒趣,退到一邊靜靜的候著。
其實楊宗謹並沒有睡覺,而是在想一件事。
茶樓裡搞陷害我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那個人的確穿著的確和我一模一樣,顯然是預謀。
說到底還是原先那個楊宗謹的名聲太差,這才被人各種誣陷。
楊宗謹想著想著,慢慢的睡著了。
“楊宗謹……楊宗謹……”
一連串急促的喚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楊宗謹。
“誰呀!”楊宗謹從床上坐了起來,茫然四顧。
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是燈籠發出來。
提燈籠的人,乃是李府的下人。
作為李府正主的李迪,神情嚴肅的負手立在床前。
黑暗中,自帶三分威嚴,著實嚇人。
楊宗謹慌忙下了床,叉手道:“嶽父,晚……晚上好。”
李迪上下打量楊宗謹一番,問道:“你到底是誰?”
楊宗謹心裡一個咯噔,心虛道:“小婿是楊宗謹。”
李迪搖頭,一臉不相信:“楊宗謹是一個貪財好利的無用之徒,而你深通刑獄勘驗之術,更邏輯縝密。和從前相比,判若兩人。”
“再者,你連自己住的地方和價值連城的玉佩都不認識。”李迪逼問道,“你到底是誰?還不從實招來。”
不愧是北宋名相,這麼快就察覺到這麼多細節。甚至大膽推測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