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槍在手,天下我有。
蕭笑的師弟一槍刺向楊宗謹,真就快如閃電。
楊宗謹甚至感受到槍頭帶來的陣陣寒意,下意識的閉上眼。
就在這時,隻聽蕭笑一聲大叫:“師弟住手。”
楊宗謹心生希望,睜開眼一看,心口的衣服被槍頭的勁道劃破,露出了傷疤。
這道傷疤,是李媗之當初一劍的結果。
蕭笑同樣嚇得臉色蒼白,看著師弟擎著鐵槍,不由得鬆了口氣。
師弟道:“師兄為什麼要阻止我殺他!”
“咱們做人不能不講義氣,對不對。”蕭笑試圖講道理,“他救了我一命,就是救了你一命。咱們欠他兩條命,你說能不能殺。”
師弟被師兄的邏輯可氣死了,冷哼一聲,收槍背上,向楊宗謹冷冷地說道:“下次相見,你的命留不住。”
話音未落,師弟已經身如鴻雁,飛入林中,不見了蹤影。
蕭笑等師弟走後,關心楊宗謹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楊宗謹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摸了摸心口,回道:“我的天,好險!你師弟真就翻臉比翻書還快,說出手就出手。”
蕭笑自覺尷尬,隨口道:“我師弟人就這樣,不然江湖人怎麼稱他‘沒麵目’花雲天。”
名字不熟悉,但這個稱號好熟悉,楊宗謹一時想不起來。
蕭笑看楊宗謹短暫沉默,問道:“小兄弟你在想什麼呢?”
楊宗謹回過神來,隨口應道:“我在想他是不是因為聽命於丁謂,所以對我痛下殺手。”
“那是自然的,除了我師弟以外,還有你見過的滿峻。他的師父是趙禹,外號地網天羅。趙禹那小子的羅網掌,才叫真的厲害。不過脾氣有點怪,明明是個清修的道士卻喜好吃牛肉。”蕭笑介紹道。
楊宗謹聽了蕭笑的話,覺得如果脾氣不古怪,就不是南武林四怪了。
就在這時,隻聽蕭笑慘叫一聲“哎呀!”
楊宗謹嚇了一跳,忙看向蕭笑,以為他傷勢複發。卻看他活蹦亂跳,原地蹦來蹦去。
“前輩你……”楊宗謹還沒說完。
卻聽蕭笑叫道:“我死了,沒錢買酒喝。”
楊宗謹這才想起有口裝珠寶的箱子,怎麼沒看見。原地打轉,就是沒看到。
蕭笑“哎呀”的慘叫一聲,說道:“你不用找箱子,肯定被我師弟抬走。他這小子不僅翻臉比翻書還快,還貪錢。”
楊宗謹道:“前輩隨我去找個酒家,我這裡有些散碎銀兩,可以給你買酒喝。”
蕭笑一下子不跳了,挽著楊宗謹的脖頸,喜道:“還是小兄弟夠義氣,咱們趕緊去買酒。不然肚裡的酒蟲要命,會讓我渾身難受。”不由分說的拉著楊宗謹,往他知道的酒家走去。
在鄉野僻靜之地,一個掛著酒幌子的小木屋,佇立在官道一側。
屋裡一老一少,肩上披著個抹布,為過路客人提供酒食。
突然,不遠處傳來大笑聲。兩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老人和一個青年向酒家走了出來,老人右手搭在青年的肩上,有說有笑。反觀青年一臉無語,哭笑不得。
這正是楊宗謹和蕭笑。
一路走了三公裡路,可算是遇到了買酒的地方。也不知道誰張口就來,說自己很熟這一帶,結果差點迷了路。
蕭笑很是尷尬,突然又自稱聞到酒香,直說一裡之外有酒。
楊宗謹還不信,等真的看到了酒家,才相信蕭笑的鼻子真就是比狗鼻子還靈。要是不路癡,那就完美了。
兩人來到酒家內,蕭笑開口就問店主要了三大壇酒,不容商量。
老店主道:“我這酒名喚燒刀子,十分烈性。客官還是先嘗一口,再來說三大壇的事情。”
蕭笑哈哈大笑道:“這樣更好,隻怕你們的酒對不住大爺的胃。”
老店主道:“客官既這樣說,小老兒自然給你拿酒。不過請你把酒錢先付了,彆說三大壇,五大壇都管夠。”
蕭笑聽了這話,看向楊宗謹。
楊宗謹從腰裡取出錢袋子,拿出一塊碎銀子交給店家,同時道:“不用找了。給我弄身衣裳就好。”
老店主早看到楊宗謹胸前的衣服破了大洞,隻是出於禮貌沒說。
既然楊宗謹自己提起,老店主便道:“我們貧苦人家可沒有好衣服穿,隻有些粗布麻衣,不知道你穿不穿的習慣。”
“無妨!”楊宗謹喜道。
“那請隨我來吧。”老店主走在前麵,楊宗謹走在後麵,進了屋。
另一個年少的夥計端來一壇酒,給蕭笑開胃。又端來了一盤牛肉和一碟花生,給蕭笑當下酒菜。
蕭笑抱著壇子就喝,仰著脖子咕嚕咕嚕的喝個飽。然後吃牛肉,抓花生米,好不愜意。
過了一會兒,隻見楊宗謹穿著粗布麻衣,腰間綁了根繩子,腳下換了草鞋。活脫是農夫,再無半點翩翩佳公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