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李媗之輕哼一聲,“怕是很難!這麼故意耽誤我們的時間,一看都是為那個幕後黑手張目。”
“欸~”楊宗謹立馬糾正,“也許人家是一片好意。意在提醒我們,和對手弈棋一定要沉住性子。”
李媗之一臉寫著不信。
董秋荻卻道:“這倒是很有可能。如果當初楊提刑再穩重一些,或許也就沒有了今日的麻煩。”
楊宗謹羞得麵色通紅,隻好住了嘴。
就在三人閒聊之際,忽然聽到林中響起踏踏的腳步聲。清脆的腳步踏碎山林原有的寧靜,嚇得林中百鳥驚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三人立馬站了起來,並肩而立。看是何方神聖,如此殺機慎重。
卻見神醫雨桑從林中出來,信步來到他們的麵前。
“神醫……”三人同時驚道。
雨桑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楊宗謹打量了一下雨桑,欣喜道:“這麼說閣主和神醫是好朋友?不然就不會是神醫專程來帶我們走出去。”
雨桑笑問道:“何以知之?”
楊宗謹道:“八陣圖乃是千裡目所有,必須有人熟悉陣法而後入內。如果不是閣主的至交,恐怕很難有人做得到。”
雨桑又問道:“你為什麼不認為我就是神醫呢!”
楊宗謹道:“紙是包不住火。如果神醫真就是閣主本人,絕對瞞不過我嶽父的眼睛。這世間可不隻是一個聰明人,您說是吧?”
雨桑捋著下巴白須,哈哈大笑道:“判斷依舊準確,卻是難得。隨我來吧,帶你去見顏墨城。”說完,轉身就走。
楊宗謹等三人立馬跟上,生怕跟丟了又被困在陣中。
有了神醫雨桑的帶路,立馬天塹變通途。再也沒有山路十八彎,隻是避開了幾個關鍵的位置,便見到了深山中聳立的一群樓閣。
這些樓閣或是懸空,或是依山傍水而建,或是佇立在寬敞的地方。或雄壯、或奇美,各有姿態。
這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來自於閣主的心思巧妙。
“請隨我來!”神醫雨桑在前帶路。
楊宗謹等三人跟著,從一個石牌坊下經過,踏上石板做的台階,忽而向東,忽而向西,走了三百餘步,來到了一個大的廣場。廣場裡立著初代閣主的雕像,四周是栽種的花草。
從廣場經過,繞過雕像便是千裡目接待客人的正殿。
不過神醫雨桑卻不打算帶他們去正殿,而是從這座閣樓旁的小路走過,直接繞到殿後,再走幾步就是鐵索橋。類似於懸空寺的設計,穿過幾個樓閣抵達了閣主顏墨城的隱居之地,竹屋。
神醫雨桑轉過身來,吩咐道:“這裡風大,不適合久站。李媗之和董秋荻去旁邊的竹屋喝茶,順便等楊宗謹。”
言下之意,顏墨城隻見楊宗謹一人。
董秋荻倒是無所謂。此行的目的本就是帶楊宗謹來千裡目,目的既然達到,其他的事情可有可無,不必強求。
李媗之本來很想看一看傳說中的“江南一葉”的音容,但她到最後為了大局著想還是壓製住內心的好奇,便道:“楊宗謹你去去就回,彆讓我們等太久。”
楊宗謹點頭答應,然後和神醫雨桑進屋。
她們自在仆人的引路下,去了另一間竹屋,邊喝茶邊等楊宗謹。
且說楊宗謹隨著神醫雨桑進屋,卻見屋裡一人席地而坐,眉宇間有幾分病氣。但渾身散發著智者的光芒,眼神深邃如海。
在他的麵前,楊宗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裸奔。
顏墨城道:“宗謹小友專程到訪,鄙人不甚榮幸。隻是鄙人身體抱恙,不能起身相迎,還請恕不敬之罪。”
楊宗謹忙回道:“不敢,晚輩能僥幸見到閣主,實屬三生有幸。如果閣主再有意刁難,隻怕我隻能餓死在山林。”
顏墨城笑道:“足下為朝廷命官,鄙人安敢久留。方才隻是小小的試一下,不想輕而易舉將足下困住。”
楊宗謹登時羞得臉通紅,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
顏墨城抬手示意楊宗謹坐在他的右手邊,和神醫雨桑隔著小桌子相對。
楊宗謹當然不好推辭,連忙在顏墨城指的位置坐下。
顏墨城並不急著聊正題,而是請楊宗謹喝茶。由他貼身侍婢現場泡出的茶,喝一口醇味悠長,齒間留香。
“好茶!”楊宗謹不禁讚歎一聲。
原以為現代人喝茶講究,尤其是東南沿海一帶都講究品茶。但看顏墨城的品茶手段,卻是非同一般。
這第一杯茶,特彆的燙。但入口卻味道不一樣,忍不住一口一口的喝完。
喝完時,已經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