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一聲冷笑,說道:“襄陽王的人就不要在這裡裝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當日你們用假的淩寵和曾公亮騙過我一回,還想騙第二回。”
李媗之氣得罵道:“你個糊塗蛋,我真是李媗之。要是再不放手,我就生氣了。”
楊宗謹冷笑道:“你裝的很像,但可惜的是你的手出賣了你的身份。媗之固然劍法出眾,但她特彆會保養自己的手,而不會讓自己的手變粗糙。”
假的李媗之見自己裝不去,冷聲道:“如果你不放開我的話,定要你好看。”急的聲音都變了,坐實了冒牌貨的身份。
楊宗謹豈會受她的威脅,笑道:“襄陽王被纏住,所以想派你來要挾我,方便讓他脫身。如今你們已經是走投無路,還不束手就擒。”
“襄陽王是不會敗的!”假的李媗之話未說完,咬舌自儘。
楊宗謹感到她的手腕沒了溫度,這才相信她真的去世。鬆了手,假的李媗之撲倒在稻草上再無生機。
“哎!也算是難得的忠義之士。”楊宗謹感歎一句。
忽然,李媗之從門外闖了進來,罵道:“傻子,還愣著做什麼!快隨我出來,外麵有大事發生。”
楊宗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從門裡竄了出來。跟在李媗之的身後,一直走出密室。
陽光下,隻見橫七豎八倒滿了屍體。其中一具是襄陽王的屍身,但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也是易容。而韓詞則是真的,被活捉了。
明微真人道:“襄陽王已經金蟬脫殼,不見了蹤跡。”
楊宗謹看向韓詞,卻見韓詞一臉剛毅之色。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露了餡!”韓詞冷冰冰的問楊宗謹。
“還記得我的榜文嗎?”楊宗謹反問道。
韓詞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
楊宗謹道:“上麵所寫的症狀,乃是中了唐門另一項劇毒暴雨梨花。而蜀中唐門早有門規,不得輕易遠涉中原。隻有可能是留在汴梁城的唐門欲孽所為,你身為唐門的餘孽,自然要確認一下關於這項毒的症狀是不是真的那麼回事。”
“你敢肯定我會親自前來?”韓詞不解的問道。
“敢。”楊宗謹笑了起來,“因為我的榜文設計的十分巧妙,故意把每段的情況都漏一點。讓你開始隻認為是抄寫的人懶手腳,而一路看過來。”
韓詞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最後問道:“你如何肯定我就是唐門之人?”
楊宗謹道:“你的兄長韓讓為人處世,自有一套明哲保身的生存哲學,這是其一。其二,我還記得襄陽王曾經下毒試探我,而你的兄長韓讓卻暗中提醒了我。如果不是懂毒的人,怎會知道這些。”
原來那一日在屋裡的時候,楊宗謹心裡懷著一個打算,如果趙祈硬要他喝,就借口手燙把湯藥摔在地上。免得被下慢性毒,那可大為不妙。
不想,正好看到韓讓的臉色,雖然和平常相同,但眼神裡暗含著深意。
楊宗謹這才反應過來,故意摔了湯碗。
韓詞終於明白了。
然後,咬破嘴裡的毒死了。
楊宗謹心裡暗鬆了口氣,隻和明微真人等人彙合。
明微真人惋惜道:“可惜沒有抓住活口,讓襄陽王百口莫辯。”
楊宗謹道:“不要緊。這次釣魚不成,下次一定成功。”
明微真人點了點頭。
有了伏羲觀的眾人負責打掃戰場,楊宗謹樂得輕鬆。
他和李媗之並肩而行,緩緩向山下走去。
李媗之問道:“方才我看你好像是鬆了口氣,這是為什麼?你不想抓到襄陽王!”
楊宗謹見左右無人,這才吐露心聲:“實話實說,整個事情還是撲朔迷離。彆的不說,難道咱們見到的人一定是襄陽王嗎?”
李媗之聽了,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有人硬往襄陽王身上栽贓,但又何必讓韓詞送死呢?”
楊宗謹解釋道:“死的價值,有的時候要比活著的人高。就拿今天來說,我按照先生的計策硬是釣出了韓詞。可是韓詞卻在臨死前問了那麼多內容,真就是為自己問我的嗎?”
李媗之認為有道理,點了點頭。
楊宗謹繼續道:“還有趙祈。襄陽王的稱呼有些奇怪,他應該稱呼是吾兒,而不是直呼趙祈的名諱。你見過有父親對自己死去的孩子,直呼名諱。”
“也許是襄陽王喪心病狂呢!”李媗之猜測道。
“那麼有第二個問題。”楊宗謹分析道,“襄陽王在出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媗之回憶起剛才的情形:
明微真人和自己的伏羲觀弟子在附近蹲守,親眼看著楊宗謹被韓詞扛了進去。緊接著,襄陽王的車馬也來了。
這個時候,明微真人帶著董秋荻及其門人殺了進去。
李媗之本想跟隨,卻被明微真人借口不能讓襄陽王逃脫為由,留在了外圍。
但是……李媗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襄陽王出來。
“難道明微真人和襄陽王有勾結?”李媗之回憶完,猜測性問道。
“這怎麼可能!”
楊宗謹也想不通,決定去一趟千裡目,再次拜見顧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