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足下想知道原因,請屏退左右。”楊宗謹直截了當的說。
王霄然稍微想了想,大手一揮,眾人退出大殿。
毒三娘子和蕭無名猶豫了一下,也走出去。
偌大的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楊宗謹道:“我臨行前,八賢王曾經對我說過,愁雲穀主王霄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讓我區彆對待。”
王霄然聽了,感慨道:“八賢王到底是情長,昔日些許小事都記在心裡。”話鋒一轉說道:“這和你今日到此有什麼不同?”
楊宗謹道:“愁雲穀這些年打家劫舍,所獲珠寶無數,請問在哪裡?”
“這不用你提醒我。”王霄然避而不答。
“太祖遺臣多是些坐談客耳,財力全靠你們這些在他們眼中的‘匪類’提供。但凡有用一點,他們也不會給你們造成巨大的麻煩。”楊宗謹道。
這話是意有所指。
愁雲穀前期之所以發展不順,就是因為那幫遺臣瞧不起王霄然這樣的“匪類”,導致內部四分五裂。被太宗派來的八賢王各個擊破,王霄然當時因不在總壇而僥幸逃生。
後來,王霄然接任穀主和八賢王過不去。雙方明爭暗鬥,卻又英雄相惜。
這才有了楊宗謹前麵所說的那番話。
楊宗謹見王霄然沒有反應,繼續說道:“如今看來,我所言不假。隨著趙德芳的回歸,他們的春天就來了。而你們的冬天也來了,不然……毒三娘子怎會甘心把我這個朝廷的籌碼交出來。”
王霄然道:“我對太祖忠心耿耿,發誓不讓太宗子孫占據大統。”
“但……太祖的後輩真就值得輔佐嗎?”楊宗謹反問道,“這些年安逸生活,你覺得自己的兄弟們真就願意再賣命嗎?”
王霄然默然了。
這句話,算是戳中了王霄然的心思。
自太宗起,天下無事。老一輩的愁雲穀弟子還保留著偉大的理想,到了下一輩就真的變成了“土匪”。而王霄然為了鞏固實力,又藏汙納垢。導致愁雲穀的紀律性越來越差,逐漸匪化。
失去了目標的土匪,在朝廷麵前真就不堪一擊。
沉思片刻,王霄然問道:“你是想勸我放棄楚王,改和你們合作?”
楊宗謹也不掩飾,直言道:“並非合作,而是勸你和我合作保全自身以及一部分真心的弟兄。”
“這話是什麼意思?”王霄然明知故問。
楊宗謹笑了笑,隻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蕭無名。
蕭無名是這四人中野心最大,也是最不安分的人。
之所以這些年相安無事,一是王霄然擁有足夠的威望可以壓製他;二是四人巧妙的組合,互相牽製;三是王霄然的相忍為國,沒有過分苛責蕭無名。
“我可以把你交給主子!”王霄然生氣道。
“當然可以。”楊宗謹笑道,“但……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交出我,意味著什麼。”
朝廷和愁雲穀的關係很微妙,打破微妙的關鍵是趙德芳。但趙德芳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不合適拿到牌麵上。
楊宗謹則不同,他不僅活著,還是朝廷各方勢力都有牽扯的人。正愁沒有名正言順的機會,這下機會就來了。
趙德芳倉促出逃,肯定也沒有準備好。這要爆發衝突,一切都完了。
王霄然道:“那你就住在我這裡,越長時間越好。”
楊宗謹卻搖了搖頭道:“不行!毒三娘子的女侍衛居然反叛,而且就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發生。可見有人心術不正,在妄圖給你製造麻煩。”
王霄然隱約知道這件事,這下更加的確定了。但是不敢細想,蕭無名雖然一向很愛惹是生非,一直不敢這樣玩。
隻有一個結論,有人在背後支持。
“你這次來愁雲穀,表麵上是三個人,實際上是一個人。”王霄然貌似在說廢話。
“嗯哼?”楊宗謹笑而不語。
“你的同伴是不是在找我們隱藏趙德芳的地方?”王霄然問道。
“這是自然!”楊宗謹笑道,“誰都知道的事。”
王霄然深吸一口涼氣,說道:“你確定要和我合作嗎?”
楊宗謹道:“我是認為你應該和八賢王談一談,畢竟你並非太祖遺臣之後。”
王霄然默然不語。
這時,手下闖了進來。
“穀主,蕭無名猝然發難正在攻打大殿!”手下渾身欲血,已經倒了下來。
外麵響起一陣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