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看到這一切來的如此順利,心裡開始有些忐忑不安。
總覺得危險正在逼近,隻是自己還沒有察覺罷了。
這是一種直覺,毫無道理可言。
八賢王看到楊宗謹剛才顯得異常沉默,問道:“宗謹你在擔心什麼?”
楊宗謹忙道:“我在想這樣殺出去,固然出其不意。會不會讓龜縮在上麵的土匪們狗急跳牆,反而造成我們人員大量傷亡。”
八賢王皺眉點頭,認為有道理。
王霄然卻不以為然道:“此刻蕭無名不在,陸潛和毒三娘子不過是烏合之眾,根本無力抵抗。我們隻需要抓住匪首,其餘不問,則可以順利把他們拿下。”
這話出自愁雲穀昔日穀主的口中,眾人都覺得問題不大。
楊宗謹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於是,八賢王喝令天武軍從密道殺出,殺大殿內眾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外麵殺聲一片,到處是乒乒乓乓的碎聲。
楊宗謹待在密道口附近,聽著這些聲音,心裡感到一陣不安。
他和王霄然因為不會武功,被八賢王一道留下來。和他們一起留下來的人,還有李媗之。
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當然主要是楊宗謹的安全。
李媗之就發現楊宗謹顯得非常焦急,而王霄然淡定從容。心道:“上麵死的可是自家弟兄,王霄然一向愛護手下,今日怎麼變得這般冷漠。”又想王霄然可能是被蕭無名弄傷了心,所以顯得有些冷漠。
這也情有可原,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李媗之再看楊宗謹在眼前走來走去,不禁有些惱怒:“又不是你在外麵廝殺,你急個啥?”
楊宗謹道:“當然是急著抓幾個知道內情的俘虜,讓我弄清楚蕭無名的事情。”
“蕭無名?”李媗之下意識的看了眼王霄然,欲言又止。
王霄然笑道:“你們聊,我到彆處走一走。”其實是想回避一下。
李媗之讓幾名天武軍兵士護著王霄然,一是保障他的安全,二是防止他逃跑。
王霄然這樣一走,楊宗謹開口道:“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倉促,尤其是蕭無名的突然消失,讓我覺得事情蹊蹺。”
“蹊蹺在哪裡?”李媗之問道。
“第一,蕭無名為了名冊舍棄手下,看似合理實則不合理。”楊宗謹道,“再有用的名冊,也抵不過手下人好使。舍棄自己的根基,而選擇名冊並非明智之人的選擇。”
李媗之認為有理,試圖解釋道:“或許蕭無名認為犧牲這些人,讓他能夠從中徹底抽身。化整為零,再以易容術可以隱藏在朝中伺機有所作為。”
楊宗謹點頭道:“你這話很有道理,那麼接下來又出來另一個問題。”看了眼李媗之,繼續道:“蕭無名完全有時間組織自己的心腹離開,穩住基本盤。卻為什麼全部都沒有帶走,而是留在上麵。”
李媗之仔細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如果說一般的梟雄,不可能完全不給自己留下基本班底。因為確保策略的執行,隻有基本班底可靠。
蕭無名野心極大,又工於心計。不可能不留下退身步,卻為什麼沒見到呢?
這就好比出現戰爭迷霧,一下子遮住眾人的雙目,分辨不出方向。
楊宗謹低聲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向李媗之招了招手,讓她靠近一些。
如果是放在平常,李媗之肯定會猶豫。但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確定,也就沒有那些顧忌。何況沒有外人在場,當即靠近楊宗謹。
兩人近距離,楊宗謹在她耳邊說:“我懷疑蕭無名已經死了。”
“什麼!”李媗之大吃一驚,差點叫出聲。
好在定力足夠強,話到嘴邊忍住。
李媗之接著低聲詢問道:“你憑什麼認為蕭無名已經死了?”
楊宗謹正要解釋,忽然聽到洞內傳來幾聲慘叫。
李媗之從腰間抽劍在手,走在前麵,一步一步挪向洞口。
楊宗謹抽出靴子裡藏的匕首,也跟著李媗之走向發出慘叫的位置。
不看不嚇人,看了嚇一跳。
但見:王霄然躺在血泊之中。而跟他的天武軍士兵都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楊宗謹慌忙上前給王霄然把脈,發現他氣息紊亂,忙拿個一顆百花清心丹給他服下穩住氣脈。
李媗之等楊宗謹辦完事,問道:“王霄然傷勢如何?”
楊宗謹回道:“還好敵人在黑暗中沒下死手,否則他也要報銷。”但是看周圍一圈士兵都是脖頸處有細細的劍痕,一看就知道是被高手一劍解決。
“為什麼他們都是脖子,唯獨王霄然是手臂?”楊宗謹把這個想法埋在心裡,沒有當眾說出來。
李媗之顯然也看出來了,雙眸閃爍著光芒。但看楊宗謹暗暗的搖頭示意,便在瞬間明白了一些事。按捺下心裡的衝動,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