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霖聽了,心裡好受了許多,下意識的看向李媗之。
隻見李媗之點頭認同:“我夫君的話沒有錯,肯定是這樣。”
趙福霖轉愁為喜。
楊宗謹雖然跟著高興,心裡卻沉甸甸。他其實不確定錢惟濟到底卷進去多深,更不知道錢惟濟得到那麼多的錢糧有什麼。
如果說錢惟濟是為了招兵買馬,將來用來造反。顯然成本過高,收益太低。如果是為了滿足他自私貪婪的本性,又顯得得不償失,他的哥哥在朝中掌握大權。什麼銀子不好撈,非要撈這種燙手的山芋。
正在沉思之際,李媗之開口提醒道:“五仙教棄徒向左君借著‘陰兵借道,鬼怪運糧’的把戲弄走了不少的糧食,這批糧食又在哪裡?”
“對呀!”楊宗謹猛然警覺,“向左君偷運走那麼一大批糧食,到底放在哪裡?”
幾船糧食可不是小數目,不可能在這麼緊張的時候冒然運走。肯定是等到風浪平息之後,再想方設法運走。
如果糧食還留在廬州境內,那麼一定堆放在某個地方。而這個地方是官府不容易察覺,而他們能夠輕易掩飾的地方。
這樣理想的地方,隻有一處所在,大山。
楊宗謹決心去提點刑獄司,翻一下近期積壓在衙內沒有查到凶手的疑案。
說起來楊宗謹還沒有去過自己任職的提點刑獄司,這還是在汴梁城留下的後果。完全不把自己當個提刑,隻當是自由之身。
正如他自己打趣自己一樣:“自己身為提點刑獄司主官居然沒去過衙門,這就好比大男人都成了親,卻一直沒有入洞房。”
話剛說出口,就引來李媗之一陣鄙視。
次日一早,楊宗謹身著官袍,腳踏官靴,頭戴官帽,帶著李媗之和趙福霖故意招搖過市,來到提點刑獄司門前。
判官率領麾下知事等提點刑獄司僚屬在門前迎候,見到楊宗謹立刻躬身行禮。
楊宗謹卻道:“本官有事,不一一相見。判官帶我直接去檔案庫,本官有事情要查清楚。”
“是。”判官恭順的在前引路,帶著楊宗謹等人穿過衙門到內衙的檔案室。
一進門,楊宗謹就聞到一股黴味。再看檔案室四周,灰塵滿地,連蜘蛛網都有了。
“這是提點刑獄司的檔案?”楊宗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來了廢棄書屋。
判官恭順道:“大人所在之地,正是檔案庫。”接著解釋原因:“這全都是因為前一任提點刑獄公事並不理事,所以廢棄不用。”
“他在哪裡辦案?”楊宗謹追問道。
“他自己家裡!”判官答道。
“前一任提點刑獄公事,到底是誰啊?這麼牛!”
“大人有所不知,前一任提點刑獄公事正是劉從德。”
楊宗謹聽這個名字怪耳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李媗之小聲提醒:“劉從德乃是太後侄子,其父親正是太後之兄劉美。”
楊宗謹一下子反應過來,心道:“怪不得這麼囂張。原來是他呀,的確有不上班的資本。但是……”看著沾滿灰塵的檔案室,心裡十分惱怒。
但這一切都無可挽回,隻能苦澀的吞下苦果。
出了檔案室,楊宗謹隨口問判官:“不知道判官可聽過最近廬州地界發生過什麼怪事?”
“不知大人所謂的‘怪事’,究竟指的是什麼?”判官很謹慎的應付。
“比如有人進山不見了,再比如出現了壯丁不見的情況。”楊宗謹打個比方問道。
判官沉思了一下道:“確實有這麼件事。”
“說來聽聽。”
“距離廬州城東南三十裡外有一座山,名叫廖兒山。青山連綿十餘裡,山大人稀一直是獵戶們愛去的地方。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那裡的獵戶接二連三神奇失蹤。百姓報到衙門,一直得不到可靠的結果。”
“具體時間呢?”
“請恕屬下記不得了。”
“真的?”
“沒錯。”
楊宗謹不再為難判官,讓他自行離開,該乾嘛乾嘛去。
李媗之問道:“這個地方既然出現你說的‘怪事’,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即前往查個清楚。”
“不急。”楊宗謹對此十分謹慎,“咱們必須多方調查,不能偏聽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