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不知。”
“貴衙縣令以前辦公的地方,在哪裡?”
“小吏不知。”
“回家的路呢?”
“小吏不知……啊……小吏知道。”
楊宗謹立馬明白是主簿故意在整他,這背後肯定是其他人的指使。
“你此刻心裡一定在想,本官不會和你這樣的老人過不去。那樣會有損本官的名聲,也於心不忍。”楊宗謹道。
書吏笑了笑,一下子暴露了他的心思。
楊宗謹低聲威脅道:“那麼你有兒子嗎?有孫子嗎?在何處任職啊!我妻子的舅舅就在江南路,而我的嶽父目前在鄆州,還有我的叔叔在陳州。要不要我向這些親戚交代一聲,對他們多多關照啊。”
書吏抬起頭來,臉色逐漸變白。
“哦,他沒有步入仕途是吧。”楊宗謹又道,“我的好兄弟乃是南武林四怪之一的蕭笑。北俠也是我的朋友,要不要幫忙啊?”
書吏這下真就嚇破了膽:“求你放過他們吧!”說著話,就要磕頭。
楊宗謹於心不忍,但還是咬著牙冷哼一聲:“你聽清楚了,告訴我縣裡的存檔到底在哪裡,不然要你好看。”
書吏這才指了指不遠處的地方,眼淚婆娑。
楊宗謹暗暗歎息一聲,轉身就往縣衙的檔案室去了。
進屋時,看到堆積如山的檔案,心裡不由得打鼓。
“竟然這麼多!”楊宗謹心裡尋思著看一年估計都看不完,必須得想一個辦法能夠儘快的找到和豐樂堰有關的蛛絲馬跡。
豐樂堰才加固不久,依照情理猜測應該是距離時間最近的檔案。
楊宗謹想到這裡,一麵招呼李媗之和董秋荻翻檔案,一邊低聲告訴趙福霖:“你到外麵站著,如果有敢靠近的就給他後腦勺來一下。”
“明白!”趙福霖出去了。
楊宗謹來到李媗之身邊,和她並肩尋找資料。
董秋荻質疑楊宗謹這個做法是否妥當:“主簿突然請病假,這裡麵很蹊蹺。萬一主簿再來一個‘釜底抽薪’那不就等於白忙一場,到時候龐太師可就要找你麻煩。”
“無妨。我還擔心他們不來呢。”楊宗謹一臉自信的笑道,“就算是翻不出什麼內容來,也要翻他一天。”
這時,門外傳來趙福霖嗬斥聲:“本郡主在此,你們還敢靠近。通通都給我滾下去,沒事不許過來。”
屋裡的三人相視一笑。
李媗之道:“夫君都這樣交代了,咱們就認真的找一天。”
董秋荻不再說什麼。
三人真就在屋裡待了一天,除了偶爾上廁所,其他時間都在翻閱資料。從時間近到遠,從大事情上報朝廷,再到小案子的定奪,看了不少的內容。
隻把三人瞧得腰酸背痛,不得不活動自己的脖子。
回到家,坐在椅子上仿佛是一種解脫。不斷給自己揉肩捶背,緩解肌肉帶來的各種酸痛。
得知八賢王有事出去了,不在宅子裡待著。
趙福霖瞧他們這樣,不解的問道:“楊宗謹你到底是想乾嘛?看你們累成這樣感覺沒有好事,到底是為什麼?”
“這是一種策略。”楊宗謹道。
“說來聽聽。”趙福霖一下子來了興趣。
李媗之和董秋荻一邊為自己揉肩捶背,一邊豎起耳朵聽。
楊宗謹道:“這事其實很簡單,我這招叫引蛇出洞。說得更透徹點,就是杯弓蛇影。”
“啊?”趙福霖顯然沒懂楊宗謹的意思。
李媗之卻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夫君找資料是假,讓那個待在家裡裝病的主簿出麵才是真。主簿夥同縣令做了那麼多的虧心事,豈會事事做的乾淨漂亮。如果不能事事做到乾淨漂亮,那麼就意味著主簿要被夫君抓住小辮子。”
“然後呢?”楊宗謹笑道。
“當然是手到擒來,先拿主簿開刀。”
“如此一來,他必定在家坐不住,不得不趕緊出麵見我。到那時,我們就要好好的鬥一鬥法,讓他知道點厲害。”
“妙啊!”李媗之和董秋荻雙雙鼓掌。
趙福霖一臉不解:“這樣不過是把人引過來,怎麼算得上勝利。”
三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