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無名河邊有幾匹馬正在飲水,歇腳。
河岸邊有不少的仆人、丫鬟、婆子、護衛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這是楊宗謹進京趕考的隊伍。
沒辦法,楊宗謹可不是窮書生赴京。他可是楊太妃的侄子、前宰相李迪的女婿,出門排場自然小不了。
自從那個假“大夫”跑路,楊宗謹的身體日漸好轉,終於能夠動身出發。
此時,他正等著自己家裡主外的主管楊宗成回來。
依照大戶人家的習慣,凡是家裡有頭有麵的仆人都會跟著主子一個姓。
而這個辦事一直乾練的楊宗成,雖然以前是李迪府上的下人。現在自然是跟著自家主子楊宗謹改姓楊,從以前的李宗成,變成了現在楊宗成。
楊宗成是去前麵探路,順便定下今日的歇處。畢竟這麼多人的衣食住行,不提前安排好屬於他這個做主管的失職。
楊宗謹端坐在一株參天大樹形成的樹蔭下的凳子上,背靠著大樹。一左一右各坐著李媗之和董秋荻,兩位夫人。
李媗之怕他中暑,在用繡著兩隻蝴蝶的團扇給自己扇風的同時,不忘給他扇風。
隻見楊宗成去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回來,還帶著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
他一見到楊宗謹,就一路小跑過來,彎著腰說:“老爺,我給您把前麵鎮上的鎮長請來了。”
楊宗謹一聽覺得太不像話,怎麼可以擅自驚動地方,何況自己還是平頭百姓。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罵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們是進京趕考,而不是到地方做官。你居然驚動本地鎮長,這太不像話。”
楊宗成忙為自己叫屈:“老爺,冤枉啊!是鎮長聽說我們來的人多,有男有女怕安頓出現紕漏。特地前來帶我們前往歇處,完全不是我要他來的。”
“真的?”楊宗謹還是不信。
“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你就用鞭子狠狠的打我。”
楊宗謹看到胖胖的鎮長跑了來,忙起身相迎。
“鄙人姓趙,是這座望月鎮的鎮長。望月鎮地小人少。倘若對各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胖鎮長上氣不接下氣地介紹道。
“鎮長說的哪裡話,能有鎮長親自前來相迎。我等倍感榮幸。”楊宗謹客氣的道。
“那請隨我來吧。”胖鎮長在前帶路。
楊宗謹因連日趕路,再加上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本來有些吃不消走路,打算騎馬跟隨。但是在主人麵前作為客人不能失禮,強撐著滿是疲憊的身軀跟在胖鎮長的身後。
漸漸的,楊宗謹看到遠處出現炊煙嫋嫋,正是傍晚時分到了做晚飯的時候。再走一段路,嫋嫋炊煙看得更加明顯,還有冒出炊煙的房子一排排整整齊齊傍著清澈的小河向兩側伸展,中間有幾座石橋溝通。
胖鎮長自稱是小鎮,在楊宗謹看來一點都不小。
“諸位一行人多,又有女眷,住在一般客棧恐有不便。”胖鎮長邊走邊道,“在小鎮上有座祠堂,可供諸位暫時歇腳。”
楊宗謹感謝道:“有勞鎮長費心此事,居住等一乾費用不會少鎮長一分。另有些許薄禮感謝,還請鎮長笑納。”說著話,向楊宗成一招手,他立馬屁顛顛的捧來裝著白銀和絲綢的盤子,到了他們麵前。
胖鎮長本來就是衝著這個來的,像楊宗謹這麼大的出行團隊,絕對是非富即貴,給的好處費肯定不少。
這下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和錦繡華麗的絲綢,胖鎮長滿臉堆笑。臉上的肥肉頓時擠作一團,眼睛都快要看不見了。想伸出手,卻又不好意思直接收。
楊宗謹看在眼裡,從楊宗成手裡接過托盤,親自捧在手裡送給胖鎮長:“在下些許薄禮,還請鎮長一定要笑納。”
胖鎮長道:“如此盛情,卻之不恭。”便接過楊宗謹手裡的禮品,笑得合不攏嘴。
楊宗謹明白胖鎮長的不容易,也沒放在心上。
這時,胖鎮長又道:“我鎮上即將進行花燈節,屆時有個豐樂班的雜耍班要到鎮上表演,住的地方也在祠堂。如果貴客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再給他們安排住處。”
“請問有多少人?”楊宗謹不立即給出答案。
“人數不多,如果多的話就不敢動問。隻有三五人,且多帶的是雜耍道具,經常到處走街串巷的表演,在本地小有名氣。”
“祠堂可以住下多少人?”楊宗謹又問道。
“這祠堂分東西兩個院落,在東院一直以來隻住著爺孫兩人,爺爺又老又聾,孫女倒是很小。到時諸位單獨住在西院內,東院留給雜耍班和爺孫倆住。隻在吃飯的時候有碰麵,其他時候不會來往。”
楊宗謹見胖鎮長安排十分妥當,心裡暗暗佩服之餘,便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