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橫惱羞成怒,揪住雷仝的衣領,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要打。
雷仝也不甘示弱,一個側身躲過朱橫近距離的一拳,再伸出一隻腳輕鬆將朱橫絆倒在地。
“哈哈……真就摔個狗吃屎!”雷仝笑得肆無忌憚。
趴在地上的朱橫,回過神來指著雷仝罵道:“老子要是不殺了你這個龜孫,就不姓雷。”爬將起來,又和雷仝扭打在一起。
兩人的身影在食堂中央騰挪閃躍,身手十分矯健。你一拳我一掌,看似像是莊稼漢打架,但是腳步絲毫不顯雜亂無章。
董秋荻看出門道,低聲道:“看來這兩人都是學的外家硬功,外摻雜一些輕功。騰挪閃躍很有章法,很像是西域門派一路武功。”
雖然她說的聲音很小,但是仍然引來神秘女子的一瞥。
轉眼又恢複如初。
而讓楊宗謹最覺得奇怪的還是雜耍班本身,這兩個叫雷仝和朱橫的人很有可能是因為一個“情”字而不和。但雜耍班絲毫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反而給人一種他們是吃瓜群眾的錯覺。
忽然,朱橫將桌上的竹筒裡的筷子抽出來,朝著雷仝扔了過來。這可不是一般的扔筷子,而是施加了巧勁。每一根筷子都變成是暗器,呼啦啦朝著雷仝呼嘯而來。
雷仝身手矯健,一個側跳避開這些「暗器」。
然而,在雷仝的身後不遠處就坐著楊宗謹和他的兩位夫人。
危急時刻,李媗之抽出腰間的軟劍在身前舞成一張大餅,劈裡啪啦的截住每一根筷子,砰砰的掉落在地。
片刻間,所有的筷子都被李媗之擋住。
李媗之收劍回鞘,氣定神閒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雜耍班集體都傻了眼,沒想到李媗之的武功會這麼秀。
朱橫和雷仝看了眼楊宗謹方向,繼續打在一起。
這時,班主薛宗元來了。
他從腰間抽出褲腰帶,一招飛雲岫纏住鬨事的一方朱橫按住他的肩頭,對著雷仝喝道:“我們是一家人,打什麼打!”
雷仝指著朱橫,向薛宗元抱怨道:“不是我想動手破壞團結,而是他無事生非,故意來找我的岔。”
朱橫回敬道:“如果不是你撕了我的情書,我會找你的麻煩。”
“哼,那是你的情書太難看。”
“雷仝!”
“你想怎麼樣?”
朱橫還要動手,卻被薛宗元這一手壓製得死死的。幾次想要掙脫,按在肩頭的手掌如同牢籠一樣鎖住了他。
薛宗元當然不會偏袒任何一方,見朱橫被自己製住,立刻罵雷仝:“你比朱橫還長幾歲,有一點當哥哥的樣子嗎?不就是為了一封信,至於這樣!”
雷仝不敢和班主硬扛,雙手抱胸退到一邊。
薛宗元又向朱橫道:“以後打架麻煩去外麵打,彆在這裡丟人。”說著話,鬆開了按在他肩頭的手。
朱橫如同受傷的猛虎衝著雷仝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雷仝往後退一步,擔心朱橫對他不利。見朱橫走了之後,也自言心情不好,選擇告辭離開。
唱戲的主角走了,這台戲就唱不起來。
雜耍班又開始吃晚飯,仿佛這一切不是他們同伴身上發生的事情。
楊宗謹也拿起筷子夾菜,認真吃飯。
董秋荻小聲道:“薛宗元這一手十分漂亮,乃是上乘擒拿法。應該是少林外支的十八擒拿手,十分霸道。”
這句話又被神秘女子聽見,她向薛宗元使了個眼色。
不巧,這個眼色被楊宗謹給看見。
楊宗謹立馬當成沒看見,埋頭吃飯。眼角餘光瞥見薛宗元向這個方向走來,抬眼看了眼李媗之和董秋荻。
薛宗元抱拳道:“方才十分抱歉,讓諸位受到驚嚇。”
楊宗謹忙起身回應:“我們倒是還好,隻是王老爹桌上的筷子都被毀了。還請班主照價賠償,以免有失待客之道。”
“這是自然。”薛宗元話鋒一轉,又提到剛才李媗之用劍擋筷子的事:“沒想到令夫人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方才的一招讓人佩服。”
“是嗎?我記得班主是剛來,怎會知道是我夫人所施展。”楊宗謹故意言辭逼人。
薛宗元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便尷尬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所為,但是仔細想來應該是這位夫人。”朝向董秋荻微笑。
這是典型的揣著聰明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