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燭光下,楊宗謹手裡拿著那塊從已身故的唐二春手裡拿過來的布條,仔細的觀察。
李媗之和董秋荻進來,看楊宗謹這樣認真也不敢出聲打擾他。
但楊宗謹卻聽到她們進來,說道:“不用怕打擾我。”抬起頭來看他們。
董秋荻道:“夫君一直盯著布條看,是有什麼想法嗎?”
“這可不是一般的布條,乃是織錦。”
“織錦?”
看董秋荻不懂,李媗之道:“夫君的意思是織錦大多是朝廷給官員發放的時服用的材料,用紋樣來區彆官員的品級。”
董秋荻恍然大悟的點頭。
“看著上麵的紋樣,便知道不是一般的官吏能夠穿。”楊宗謹道。
“難道是某個人親自動手,這好像不符合身份。”董秋荻猜測道,“為什麼不派一個小嘍囉?”
楊宗謹站起身來,笑道:“二夫人問得好。”
房間裡陷入一片安靜。
他們都在等楊宗謹的解釋。
“這有兩種解釋,第一是唐二春手裡握著特殊的秘密,那人不能不親自動手。第二種可能是被人陷害,故意在他的手中放上織錦。”楊宗謹解釋道。
李媗之和董秋荻對視一眼,問道:“哪種可能比較接近真相?”
“如果是我的話,估計是第一種。完全是用石頭沉屍的做法,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除非恨之入骨,很難想象用那種方法。”楊宗謹最後又補充了一句:“這些基於推測上的理解,毫無意義。”
兩女點了點頭。
三人同時看向織錦,心思變得沉重。
王欽若府上,同樣很緊張。
尤其是王敬臣。
“嶽父,”王敬臣道,“楊宗謹似乎認定是我在背後擺布這一切,還到京兆尹府查我,被李諮擋住了。”
王欽若卻問道:“給我一句準話,你是不是做了那些事?”
“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
“那麼織錦怎麼解釋?你的衣服,我記得被撕了一塊。”
“嶽父!那是我不小心劃破,到現在一直沒穿。”
“是嗎?”
王敬臣看嶽父還是不信,就要賭咒發誓。
王欽若忙說不用:“你是我的好女婿,我自然相信你。但是楊宗謹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一定要小心。”
“小婿記住了。”王敬臣看王欽若沒有彆的事情,就從大廳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
王敬臣的夫人是王欽若的女兒,他是入贅到王欽若府上。
話說這位王夫人雖然是宰相之女,但是一直賢惠。對王欽若體貼入微,看他垂頭喪氣的進來,忙迎了上去。
“夫君,為什麼今天臉色這麼難看?”王夫人用手帕為王敬臣擦額頭上的汗。
王敬臣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可憐兮兮的道:“夫人,一定要相信我!”
突然冒出這一句,惹得王夫人大為驚訝。
“夫君說什麼呢?”王夫人不解的問道。
王敬臣解釋道:“實不相瞞,我總感覺自己要大禍臨頭。”
“貢院之事,夫君的確是責任不小。但是天子神明,斷不會冤枉夫君。”
“可是……我遇到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父親啊。”
“不……不行!”
王敬臣突然大叫一聲。
這一聲,可把王夫人嚇得不輕。
“夫君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王夫人緊張的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隻是……”王敬臣看掩蓋不住,隻好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王敬臣和唐二春早年有過一段恩怨,而這段恩怨由一件小事引起的。
王夫人聽了,急道:“瓜田李下,夫君這是在火坑的邊緣站著。”
“何嘗不知道,就怕被楊宗謹查出來。但是我現在自己說出來,也未必會被他人所理解。”王敬臣左右為難,一臉苦瓜臉。
王夫人歎道:“隻盼著這件事,彆引起太大的麻煩。最好是不被發現,否則你的嫌疑就大了。”
“希望如此吧。”王敬臣一點都不自信。
次日一早,衙門突然傳來消息。
唐二春在去世的前一天,曾經和一個穿著時服的大官吵過一架。還距離很近,還有不少的百姓看到那個大官。
至於大官是誰,就是王敬臣。
“王敬臣和唐二春爭吵的很激烈,甚至不惜動手?”李媗之覺得不可思議,“王敬臣的護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