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府衙後院,正堂。
李迪做夢都沒有想到楊宗謹他們帶回來的朱老夫人,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妹子。
並且這個妹子他還認識,就是繡娘。
繡娘是劉公公府上曾經的寵妾,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被趕了出來。
李迪認識她,也是因為偶然的機會在劉公公府上見到。
那還是在和胡商談生意的時候,李迪偶然遇到。
“你是誰的人?”李迪冷聲問道。
繡娘冷聲道:“大人似乎不應該問這句,而是應該問那幅畫去了哪裡!”
李迪一怔,急道:“那幅畫,你到底怎麼處理啦?”
繡娘冷笑道:“在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李迪負手而立,臉色深沉不定。
一旁的楊宗謹卻笑了:“你自認為很聰明卻犯傻,難道你沒想到我會發現嗎?”
繡娘一怔,反問道:“你知道什麼?”
“朱公遲為什麼屍身被盜,或許他的屍身已經沒了下落。但是他的墳墓卻是很有用處,畢竟他是個被「遺忘」的人。”楊宗謹語出驚人。
李迪起初聽著雲裡霧裡,但仔細一想瞬間明白楊宗謹話裡的意思,拍手叫道:“對呀!我差點忘了這件事。朱公遲被忘記,他的墳墓自然被人遺忘。這樣的地方,確實是很好藏畫的地方。”
繡娘氣不過,沒想到自己煞費苦心的安排,卻被楊宗謹輕鬆破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放畫?”繡娘不解的問道。
“第一,這幅畫對你很重要,放太遠是不行的。第二,這幅畫太重要,放太近對自己十分不利。第三,朱公遲當年和劉公公極力合作,我不信你不認識他,知道他有附庸風雅的習慣。”
楊宗謹解釋的字字有力,弄得繡娘很是服氣。
“那還在等什麼,趕緊去拿出來呀。”李迪生怕這件事泄露出去,催促著楊宗謹趕緊去拿出來。
楊宗謹苦笑道:“我們這座江寧府衙早就像篩子一樣藏不住半點消息,不用等到我們去就有人捷足先登。”
李迪一聽,懊惱道:“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因為,這幅畫無論到誰的手上對我都有利。隻是需要嶽父的配合,我們才能夠揪出幕後的人物。”楊宗謹自信道。
李迪一下子冷靜下來,滿臉狐疑的看著楊宗謹。
自己這個女婿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李迪都懷疑楊宗謹到底是留著後手,還是沒有留著後手。
不過事到如今,李迪隻能選擇相信楊宗謹。
而與此同時,朱公遲的墓被挖開了。
最先反應的果然是陳員外和他的女兒朱夫人,他們的眼線很給力。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告訴給陳員外,而陳員外帶著女兒就直奔了朱公遲的墓。
打開以前安放朱公遲的棺材,但見裡麵平靜的躺著一個卷軸。
陳員外高興壞了,想都沒有想就拿起卷軸,打開一看喜道:“果然是《嘉陵江山水三百裡圖》!”
還沒笑夠,隻聽不遠處傳來冷笑聲。
父女循聲望去,端見蕊夫人手持長劍佇立在他們麵前。
朱夫人道:“你這個六扇門的叛徒,也敢現身。”
蕊夫人冷笑道:“你說我是叛徒,但你們得到這幅畫的目的是據為己有,不也是背叛六扇門。”
“是與不是都輪不到你這個叛徒說話。”朱夫人從墓穴一躍而起,袖子裡抽出匕首和蕊夫人刀兵相見。
兩女鬥得如火如荼,一時難分高下。
陳員外從墓裡出來,卻不叫自己的女兒,就要離開。
剛轉身,他就看到劉金玉帶著一群自己的手下跑來了。
劉金玉看到陳員外手裡的卷軸,雙眼放光,叫道:“叛徒交出《嘉陵江山水三百裡圖》,免爾等一死。”
“休想!”陳員外斬釘截鐵的回答。
劉金玉屬下等一聽,也不廢話。挺身上前,就要從陳員外手中奪走那幅畫。
陳員外也不是吃素的,原本看上去衰朽的身體突然煥發生機。身手矯健,騰挪閃躍,數名大內侍衛都奈何不了他。
現場一片混亂。
而躲在樹後麵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的董秋荻,卻有自己的看法。
她低聲告訴李媗之:“姐姐,這些人恐怕都難不倒陳員外父女倆。”
李媗之也看出來了,認同道:“妹妹所言有理。不過夫君給我們的交代是,不管誰輸誰贏都不要插手。”
董秋荻笑道:“我當然懂夫君的用意,如果那幅畫是寶藏,那麼夫君手中的賬本就是打開寶藏的鑰匙,對不對?”
李媗之會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