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茜這才安下心來。
楊宗謹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妾的眼神交流,隻端著飯碗風卷殘雲起來。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下麵的事情。
放下飯碗,楊宗謹打了個飽嗝,向著妻妾們道:“你們繼續吃,我則出發了。”
李媗之咽下嘴裡的飯,點頭道:“嗯,注意安全。”
這話是很有深意,就看你怎麼理解。
楊宗謹會意的笑了笑,起身離開。
董秋荻放下碗筷,問李媗之道:“姐姐,要不要我隨後保護,免得夫君遭到歹人的刁難。”
李媗之卻笑道:“不用。父親怕夫君受到傷害,已經請在江南保護運糧的淩寵趕回了汴梁,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開封府。”
董秋荻這才放下心來。
楊宗謹騎著馬,來到開封府門前,把馬交給迎上來的衙役。接著進去,剛走沒幾步就看到李柬之。
“大舅哥。”楊宗謹就算是不太喜歡李柬之,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妹夫。”李柬之也是如此。
“我來是找第三個受害者的卷宗。”
“啊?又有人遇害!我怎麼沒有得到消息。”
“的確有人遇害,但不是現在,而是在十多年的時候。”
“什麼?”李柬之聽得一頭霧水。
楊宗謹想著彆耽誤時間,便邊告訴李柬之,邊帶著李柬之前往檔案室。
郎舅倆在檔案室足足找了一個時辰,愣是沒找到和杜延平有關的卷宗,甚至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僅有的記錄隻有任職記錄冊,再無其他。
李柬之不解道:“這也太奇怪了。當年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連一點點的記載都沒有留下。”
楊宗謹一邊翻著卷宗,一邊道:“開封府雖然僚屬更迭頻繁,但是不會連他的死因都沒有留下及屍檢報告都沒有,除非……”把手中的卷宗狠狠的扔回拿起來的位置。
言外之意,自然不用楊宗謹說明。
李柬之據此推斷道:“那就說明死者不是‘自殺’,而是充滿離奇的被害!作為推官,我一定要查清楚。”
楊宗謹聽到“推官”二字,不由得看向李柬之。雖然不喜歡這個舅老倌,但是也不想他出事。
“你看我做什麼,彆以為不畏權貴,追查到底的人隻有你。”李柬之梗著脖子,一臉傲氣。
楊宗謹微微一笑,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舅哥不是那麼討人厭。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跑了進來:“找到了!”
“什麼找到?”李柬之嫌棄衙役說話不說清楚。
“死者的父母,已經來認屍。經過他們的辨認,的確是他們不幸去世的女兒。”衙役這才說了清楚。
楊宗謹頓時高興起來,叫道:“走。我們去看一看。”
開封府的後堂,薛奎端坐在主位,一側坐著楊宗謹和李柬之,另一側坐著死者的父母,本地望族崔氏的崔忠吉夫婦。
據他們講,死者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崔瑩芝,年僅十六歲。
而他們原本是打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宰相王曾之子,王則。
楊宗謹問道:“既然死者是你們的女兒,為什麼會獨自出現在郊外?還有你們女兒走失,為什麼不報官!”
崔忠吉道:“非老夫不報官,而是這裡麵有段緣故。走失的那一日,小女是在數名丫鬟陪同下去了伏羲觀。不知怎麼的,跟隨著小女的丫鬟發現小女不見了。她們遍尋不著,這才趕緊回來告訴我們。我們立刻動員家丁去尋,同時告知了王相。王相也派人去找,一直了無音訊。”
“沒……沒想到再看到小女的時候,竟然是這樣。”崔忠吉夫婦都淚流滿麵,讓人跟著傷心。
楊宗謹一陣唏噓,又問道:“令千金在生前,是不是有相熟的人?”其實言外之意是指崔瑩芝有喜歡的人,不願意嫁給王則。
崔忠吉憤憤不平的道:“這是什麼話,我女兒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怎麼到你嘴裡成了那樣。”
楊宗謹自知這樣問不合適,連忙道歉。
“薛府尹你居然讓這樣無禮的人待在開封府,簡直是開封府的恥辱。”崔忠吉還是氣鼓鼓的,何況自己和王曾是親家更不把楊宗謹放在眼裡。
薛奎忙出麵圓場:“這是李迪相公府上賢婿,姓楊名宗謹,破了不少的奇案,一定能夠為你女兒查出凶手。”
崔忠吉聞言一怔,接著向楊宗謹跪道:“求先生無論如何,一定要為女兒討回一個公道啊。”
楊宗謹忙把他扶起,保證道:“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李柬之看到崔忠吉瞅都不瞅他一眼,把他這個“正主”拋之腦後,心裡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