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柬之沒注意到這一點,不由得佩服楊宗謹的心細。
郎舅倆等了一個時辰,還是不見李夫人的身影,連丫鬟都沒有派來通知他們。茶水倒是添了幾回,甚至換了幾回。
李柬之坐不住了,急道:“如果這樣等下去,我擔心凶手會抹去一切線索。”在楊宗謹眼前,走來走去。
楊宗謹則是從容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必須要見王則一麵。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準新郎。”
李柬之聽了,這才耐住性子重新坐回位子。
此時,李夫人出來:“我兒子此刻十分難過,請你們不要提一些刺激他的問題。”
李柬之本來想答應,卻被楊宗謹拉住。
楊宗謹直言道:“這個……我恐怕不能保證。”
“嗯?難道你們要弄得我兒子精神不正常,才肯收手!”李夫人慍怒道。
楊宗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的說道:“令郎受到如此打擊,我們深表同情。現在應該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是找出崔瑩芝真正的死因,為死者討回公道,也為活人得到慰藉。”
李夫人還想說幾句,但看楊宗謹認真的表情,欲言又止。無奈的轉過身,帶著楊宗謹到彆院見王則。
他們一行人穿過花園和幾間房子,來到了王則所住的卿榮軒前,停下腳步。
李夫人道:“犬子就在裡麵住,我就不進去了。免得他看到我又會很有壓力,你們跟著我的丫鬟進去問他吧。”言語間,滿是作為母親的無奈。
楊宗謹聽出來,謝道:“多謝夫人的協助。”
李夫人輕歎一聲,回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丫鬟:“翠儂,你帶著兩位公子進裡麵見公子。”
一個叫翠儂的丫頭站了出來,應了一聲“是”。然後向郎舅倆道:“兩位請跟婢子來……”
“有勞了。”楊宗謹和李柬之又向李夫人行禮,然後跟著翠儂進了卿榮軒。
三人剛到卿榮軒的正屋,卻聽到裡麵傳來一聲“滾”,接著就看到一個丫鬟捂著臉跑了出來,緊隨她身後的是瓷質茶杯摔在了門外的台階上,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翠儂明顯也嚇到了,臉色變得蒼白。
楊宗謹問道:“你們公子平常也是這麼凶嗎?”
翠儂慌忙答道:“不是的。肯定是聽說崔姑娘的死訊,心裡感到難受。這才情緒失控,有了這樣的表現。”
似乎為了應證自己剛才所說,翠儂壯著膽子向屋裡喊道:“公子,開封府的推官和刑部主事求見公子。”
話音未落,一個身體消瘦的男子從屋裡衝了出來,麵容憂傷。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長相清麗。在見到他們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李柬之和楊宗謹向男子躬身抱拳道:“王公子,打擾了。”
誰知楊宗謹剛抬起頭來,就被情緒激動的王則抓住肩膀,搖晃著叫道:“你們跑來是想問什麼,崔姑娘絕對不是自殺的,你們相信我,她不會自殺的!”
楊宗謹被這幾下晃得頭暈眼花,骨頭感覺都要散架了。
“王公子,請你冷靜一下。”李柬之見自己的話,王則完全沒有聽,還在情緒激動的晃著楊宗謹。
他於是上前一步,抓住王則的手腕。
王則忽然感受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把他的一隻手一點點拉離楊宗謹。
楊宗謹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捂著頭,差點站不住。隻覺自己頭暈目眩,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沒想到大舅哥居然也會武功,果然是深藏不露。
李柬之看楊宗謹沒有問題,這才放開王則的手,一臉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我們也和王公子一樣,想要了解事實真相。這才來求見王公子,想要你能告訴我一些和崔姑娘有關的事情。”
“我……我明白了。”王則揉了揉發麻的手腕,心情平複不少。
楊宗謹道:“咱們還是彆站著說,我看就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好好的就這件事說個明白。”
哪有在屋外麵接待客人!
楊宗謹隻是用這句話,提醒王則讓他們進屋說話,不然就是失禮。
王則反應過來,忙道:“請隨我到屋裡說話。”同時吩咐翠儂看茶。
郎舅倆跟著王則進了屋。
在經過跟著王則出來的丫鬟身邊時,楊宗謹下意識的看了眼這個丫鬟,發現她手裡的手帕好像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