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樓某房間裡,秀月睜大眼睛瞪著楊宗謹。
楊宗謹隨即心頭一緊,以為她已經知道裴惲的事情,也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然而,秀月又突然大笑:“這位公子真是有趣,奴家怎麼會知道裴惲的事情!”笑著為楊宗謹斟酒,接著為自己倒了一杯。
楊宗謹並沒有被她的話蒙蔽,笑道:“如果你不知道裴惲,那我再問一個問題。”
“我看公子不像是來喝花酒,倒像是來審案。”秀月不滿的站起來,臉上露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楊宗謹從座位上起身,笑道:“姑娘可以不聽。但我必須要問,你身上飄出來的迷魂香可不是一般貨,到底是誰提供給你。”
秀月聽了,扭頭看向楊宗謹:“你到底是誰?”
楊宗謹回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最好告訴我迷魂香從哪裡得到?”
秀月吃驚的看著楊宗謹:“你……你沒事?”
“我有解藥。”楊宗謹笑道。
“對不起,你這樣的客人,我沒辦法伺候。”秀月神色慌張的推開楊宗謹,然後匆忙的轉身離開,沿著樓道一路往前跑了過去。
楊宗謹眼見“線索”在麵前跑掉,豈能輕易讓她得逞,立刻跟在她的身後,追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剛才和秀月聊天的小廝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攔住去路。
“對不起,公子!秀月姐不願意伺候你,請你不要糾纏她。”小廝用身體擋住楊宗謹,恰到好處的攔住去路。
如果是平常,楊宗謹一定會和這個人好好的理論一番,可眼下他哪有這份閒心。
他飛快的從靴子裡抽出匕首,架在小廝的脖子上,說了句:“讓開!”接著推開小廝,頭也不也會追了過去。
楊宗謹緊“咬”著秀月,一路從樓上下來,接著追出醉歡樓。而從醉歡樓另一側門出來,卻發現是一條背街的小巷,四周冷冷清清,隻是偶爾聽到打更人發出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然而,楊宗謹環顧一圈,卻尋找不到秀月的人影。
楊宗謹仍然不死心,賭博似的選擇了一個方向,順著陰暗的小巷繼續向前尋找。剛跑了不到十幾步,從小巷的拐角處閃出一個黑衣蒙麵人。
這人一身黑,除了兩隻眼睛露在外麵。從眼睛裡可以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殺氣,讓人如臨寒冬。
楊宗謹見識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麵,壯膽大聲嗬斥道:“你是何方神聖?敢攔住衙門辦差。”
黑衣人並不答話,而是一步步向楊宗謹迅速靠近。
“你再走近一步,彆怪我不客氣了!”楊宗謹立馬亮出自己的防身利器——暴雨梨花針。
然而這種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兵器,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黑衣人。他不僅沒有受到楊宗謹的言語和兵器的威脅,反而加快進逼的步伐,瞬間距離楊宗謹隻有一步之遙。
楊宗謹被逼得退無可退,隻得按動了暴雨梨花針的機關。
數十枚銀針像雨一樣向黑衣人傾瀉而出。
眼看著黑衣人似乎要變成刺蝟,沒想到他抽出腰間軟劍舞成旋風,將楊宗謹發出的暴雨梨花針悉數擋下,然後一步上前。
楊宗謹嚇得本能的往後退,想要避開黑衣人的鋒芒。
黑衣人手中的劍刺向楊宗謹,速度快如閃電,黑暗中形成一道冷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忽的飛來一根銀針,擊打在劍的一側,使得劍偏離了原有的路線,從楊宗謹的身側劃了過去。
黑衣人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到,而是劍在半空中突然變招,從“刺”順便變成了“橫削”,朝著楊宗謹的脖子削了過來。
這時,又三枚銀針破空而出,“嗖嗖”的數聲飛向黑衣人,把他像蓋鍋蓋一樣的罩住。
黑衣人被迫後退長劍護身,鐺鐺的幾聲響起。
銀針被長劍震落在地。
楊宗謹這才發現自己得以逃過一劫,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在這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越到楊宗謹的跟前。
他冷聲道:“哪裡來的宵小之徒,竟然敢傷害朝廷命官!”手中的長劍出鞘,橫在身前。
楊宗謹聽到這聲音,嚇得張大嘴巴,萬沒想到是他的大舅哥李柬之,及時現身救了他一命。
黑衣人依舊默然不語,單手舉劍,從單手變成了雙手握劍。眼神愈發冷冽,讓人如沐寒風。
刹那間,整個世界仿佛都為之靜下來。
突然,一陣陰冷的寒風刮了起來,呼呼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風吹起李柬之兩鬢長發,同時也撩起黑衣人的殺氣。
借著這陣風勢,黑衣人如電閃雷鳴一般飛身撲向李柬之。雙手緊握長劍,毫不留情的劈了下去。在月光下,形成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