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漆黑如墨。
整個瓦翼族駐地燃起了無數座篝火,把地麵照得通亮。所有的族人穿上了最隆重的衣服,拿出了最鮮的奶,最肥美的羊羔和最純的酒來款待尊貴的客人。
現場是賓主儘歡,其樂融融。
正當歌舞升平,所有的人都樂而忘返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從人群中一閃而出,緊接著一道寒色的光芒奪空而出,在篝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不好!”趙福霖認出來人正是那天夜裡在河邊酒樓裡刺殺燕荒城的親衛軍戰士。
說是遲,那是快,趙福霖立刻飛身而出,一腳踢中篝火堆旁一根燃燒的木頭,擊向大刀。
楊宗謹根本來沒來得及反映,在他的頭上就是一聲巨響。
火木撞大刀,飛星四濺,嚇得他立刻用手抱頭,趴在地上縮成一團。
大刀再揮,光芒又起,然而卻已失去先機。
趙福霖長劍如虹,轉眼即到,格開大刀。
刹那間,刀劍交鋒,戰做一團。
瓦翼族人起初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先是大吃一驚,繼而十分憤怒。居然有人在他們的宴會上襲擊他們的貴客,果斷不能忍。
他們紛紛拔出自己的佩刀,想要加入戰團,幫助趙福霖,擒拿惡徒。然而以他們的身手,隻能看到刀光劍影,完全幫不上忙。最後,隻好持刀圍住趙福霖和惡徒,在旁為趙福霖呐喊助威。
正當兩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原本因為安撫亞莉亞母親而未出席的族長,突然趕了過來。
他看到激鬥中的來人,大喝一聲:“住手。”
趙福霖聞聲,長劍一掃,避開親衛軍戰士,然後飛身後退。
而那親衛軍戰士也聽話的收起大刀,看向族長。
族長道:“你古族與我瓦翼族同氣連枝,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瓦翼族的貴客!”每句話都十分在理,說得合情合理。
“齊爾格不敢冒犯瓦翼族,實在是情非得已。還請阿基圖族長見諒。”說完,齊爾格單膝跪地,一臉的嚴肅。
“這都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你有什麼理由傷害他們?”阿基圖看了眼楊宗謹,態度謹慎地詢問道。
雖然楊宗謹和趙福霖是貴客,但齊爾格所在的施州古族才是他們的盟友和同族。沒可能為了剛認識的外人,而選擇拋棄同盟。
齊爾格此時站了起來,指著躲在趙福霖身後的楊宗謹,理直氣壯的說道:“此人來我大荒山,並不是為了一些無關痛癢的目的,而是在覬覦青銅令牌。這樣的人,依照規矩必須殺無赦。”
所有的瓦翼族人立刻一片騷動,就連阿基圖都不禁皺眉。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嚴重,青銅令牌在他們這一帶可是有著特彆的含義。
這層含義,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施州古族之所以受到這一帶族群的尊敬,正是因為他們儘職儘責的守衛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如今秘密曝光,意味著所有人的太平生活即將消失,令人彷徨。
“會不會是弄錯?”阿基圖雖然這樣問,卻在暗暗向阿瓦西使眼色。
後者在得到了他的指使後,調集心腹隱隱的要把楊宗謹和趙福霖包圍起來。
“阿基圖族長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問他們。”齊爾格說話的口氣不容置疑。
“不用問了。”楊宗謹知道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方,隱瞞沒有必要,“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青銅令牌。”
現場一片嘩然,原本拔刀圍著齊爾格的人,都對準了楊宗謹。
麵對這群人手中明晃晃的鋼刀,楊宗謹從容的說道:“這件事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還請阿基圖族長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說話的語速很快,生怕激動的人給他來上一刀。
阿基圖知道事關重大,大手一揮,讓所有的瓦翼族人除了他留下以外,其他的人都暫時回避。
轉眼間,原本的喧鬨都歸於沉寂。
此時,阿基圖神情凝重對楊宗謹道:“你最好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也幫不了你們。甚至還會幫他們對付你們,明白嗎?”
楊宗謹道:“青銅令牌說是來自殷商時期的古物,實際上隻是南唐時期,不甘心亡國的南唐後人們杜撰的。統共十二麵青銅令牌,但是到目前為止我所指的青銅令牌不超過六麵。剩下的令牌在誰的手裡?這是我此行的目的。”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到我們老巢。”阿基圖見自己族裡的最大秘密被揭穿,也開始變臉,露出猙獰的麵容。
楊宗謹看出來了,他們其實也是南唐的後人。
齊爾格就要上前收拾他們,卻被穩重的齊爾格攔住。
“我並非要揭穿這件事,隻是想問你們一件事。天下承平日久,你們真的要為了複國再次走上不歸路嗎?”楊宗謹誠懇的問道。
阿基圖猶豫了一下,直言道:“足下話雖不錯,但是你的身份可疑。我並不相信你能夠讓我們這裡免受災難,你覺得呢?”
這一反問,等於是把皮球又踢回給楊宗謹。
但是楊宗謹看出他其實並不是殺心重,反而是渴望平靜的生活。自信的笑道:“古人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的時候並不是你們能決定,而是你們的負麵所帶來的影響導致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