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保持著警戒,卻沒有剛才那麼抵觸。
“你的設計相當完美、離奇、恐怖,當然也很有創造力,我幾乎就要上你的當,去找那個什麼怪物和青銅令牌。”楊宗謹的讚歎絕不是裝出來的,“不過可惜,你卻犯了幾個過於明顯的錯誤!”
“哦?”林夢塵一幅不以為然的神情。
“第一,你留下的斷手斷腳上麵竟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屍斑,要知道人隻有在死亡後兩到三個時辰左右才會出現屍斑,而且在洞裡那種低溫的條件下,這一現象的出現還要推遲。”
“這是我大意了,忘了你是仵作出身,非常善於根據屍身推案。”林夢塵承認的十分乾脆,當然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大勢在我。
“第二,你隻是留下手腳,卻讓怪物帶走了身體和頭部,本來這樣做很聰明,讓我們無法確認死者的真實身份,但是也同樣讓人起疑,怪物難道有不吃手腳的怪僻?”
“有趣。”
“還有第三條,你在石壁上留下的傑作,雖然相當的逼真,但是卻忘了我們這裡有個熟讀雜書的燕荒城,他通過仔細的觀察發現石壁上的雕刻十分新,就幾乎肯定這壁畫是偽造的。”
林夢塵聽到這時,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也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陷阱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
原來他為了達到調開楊宗謹的目的,精心設計這一次的熊襲擊事件。同時,借著怪獸的名義金蟬脫殼。再借著自己在地下河對岸偽造的壁畫,引誘楊宗謹等人去尋找不存在的青銅令牌。
然而,一切都在楊宗謹的慧眼麵前,沒了用處。
“你既然發現了這麼多破綻,為什麼不早說呢?”趙福霖埋怨道。
“我當時不揭穿這個把戲,有兩個原因,第一,我還不能確認林夢妮是不是和林夢塵一起安排的這出戲,第二,如果不假裝上當,讓你們先從洞裡出來,怎麼能把這些人全部都引出來呢?”楊宗謹看著林夢塵,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林夢塵忽然開始思索些什麼。
如果楊宗謹不是早就懷疑他的話,斷不會提前布下局給他往裡鑽。
“認為你是凶手,自然是從封天涯被殺的時候開始的。”楊宗謹說著把頭轉向趙慧子,“還有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趙慧子神色倒顯得坦蕩。
“你們在田氏土司城合夥殺死封天涯之時,就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楊宗謹目光如電。
“一派胡言,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殺了他!”趙慧子駁斥道,“你彆忘了,封天涯的武功可是我們這群人中最高的。”
“單憑武功,你們自然殺不了他。”楊宗謹卻仿佛把他們看穿一般,冷聲道:“就像殺周殿臣的時候一樣,你們都是玩的花招。因為你們有著其他殺手不具備的本領,那就是‘信任’。”
“你殺了我哥!”周殿青頓時憤怒,對著趙慧子怒目而視。
趙慧子急忙辯解道:“你彆聽楊宗謹在那裡挑撥是非,我怎麼會殺害你的兄長?”
話音未落,楊宗謹質問道:“如果不是你殺的,為什麼周殿臣會在臨死前寫下那個字呢。”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個“亠”。
眾人再看這個字的時候,各自有不同的思索。
燕荒城道:“這個字如果仔細看的話,有點像豎心旁隻是少了個點。”說到這裡的時候,恍然大悟。
剛才趙慧子對周殿青表現出來的溫情脈脈,正是心缺了一點。
楊宗謹進一步道:“你們之所以讓周殿臣繼續寫下去,其實是為了讓我們誤以為是龐太師所為。但你們沒料到龐太師這是為周天宇搞的金蟬脫殼之計,導致整個計劃是弄巧成拙。”
“那麼封天涯被殺,為什麼說是和周殿臣的情況一樣?”趙福霖不失時機的問道。
眾人也很好奇,齊刷刷的看向楊宗謹。
隻有趙慧子本人臉色在變,一臉的沉重。
楊宗謹道:“因為趙慧子其實是封天涯真正的老大,主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說這話時,看向趙慧子。
趙慧子沉默了。
楊宗謹又看向趙福霖,說道:“宗室女都有玉牒留在宗人府,如果你去查襄陽王的女兒就會有意外的收獲。”
“既然襄陽王讓女兒做這種事情,又怎麼會讓她出現在玉牒上麵?”趙福霖不解的問道。
“襄陽王當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出現在那裡,但是……這是製度。”楊宗謹看向趙慧子道,“龐太師曾經和我說過,襄陽王有個女兒,你說對吧。”
趙慧子冷笑道:“龐太師這隻老狐狸,果然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