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我有心催促大人,而是形勢比人強。段文慧的父親段成曾經是禮部侍郎,還在戶部待過,有很多的朝廷關係,就怕這些人出麵催促。”
“我知道,請大人放心。”
“好。”
剛好岔路口到了,楊宗謹和陳堯谘便分開。陳堯谘回開封府衙,而楊宗謹則是回自己家裡。
他在門前下馬,就見跟他去的兩個小廝臉色不好,似乎剛被人訓斥過。心裡頓時一個咯噔,就想著去大舅子家躲一躲。
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夫君哪裡去?”
楊宗謹知道是李媗之,忙轉過身來,笑眯眯的說道:“沒給孩子們帶禮物回來,我趕緊去買。”
李媗之冷哼一聲道:“怕不是想找我哥救你吧!”說罷,轉身就走。
楊宗謹一看,心下急了,連忙追了上去。
夫妻倆來到後院內堂,李媗之命屋裡的丫鬟都下去。
楊宗謹暗叫不好。
“夫君!我且問你,你今天乾什麼去了?”李媗之坐在主位,目露威嚴。
她像朝廷命官審犯人一樣,看著楊宗謹。
楊宗謹不敢說謊,隻好答道:“我本來是要去堂兄家,沒想到途中遇到人命案,就前往偵訊。”
李媗之皺眉道:“夫君是提刑官,不是權知開封府事。如果此案出現疑點,夫君才有資格介入,而不是插手。如果有心人上奏朝廷,給你安一個‘越俎代庖’的罪名,那可不是小事情。”
“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對,就是架不住手癢。自上任以來,正經的案子沒辦一個,全是應酬。就怕再這樣下去,我連怎麼查案都給忘記了。”楊宗謹心裡很矛盾。
他作為京畿路的提點刑獄公事,主要業務是監督和審查疑難案件。但沒一起案子就是一起家庭的悲劇,這種事當然是越少越好。換個角度想,如果提刑常年應酬,完全不辦案就會荒廢自己的主業,也不符合客觀事實。
李媗之也知道楊宗謹的無奈,隻好輕歎一聲道:“下不為例,以後不要再輕易插手彆個衙門辦案。”
楊宗謹知道李媗之做出了讓步,連連點頭。
李媗之站了起來,從袖子裡拿出來用油紙包好的桂花糕,遞給楊宗謹。
“孩子們在家裡盼著呢,你拿去給他們吃吧。”李媗之笑道。
“多謝夫人。”楊宗謹謝道。
轉眼到了第二天,楊宗謹正要出門,卻聽開封府衙役來報說,裴秀娥被他們在荒郊野外找到了。便沒有去提點刑獄司,而是直接到了開封府衙門。
到的時候,他才知道陳堯谘已經請段文慧和裴秀娥就在李府歇息,等候楊宗謹的問話,而陳堯谘也在李府。於是轉道李府,終於見到了失蹤一日之久的裴秀娥。
初見裴秀娥,楊宗謹便明白李百歲為什麼要納她為妾。她當真是豔麗無雙,嬌美如花,估計一大半男人見了都要為之傾倒。
因為是戴孝守節的關係,裴秀娥已經換了一身素衣,反而平添一抹冷豔。
當然啦,楊宗謹並沒有那麼無聊,隻是客觀地評價她。
裴秀娥在聽了段文慧對楊宗謹的介紹後,向楊宗謹躬身行禮,眼淚汪汪的。
楊宗謹微微屈身算是還禮,然後問道:“你便是李家二夫人裴秀娥?”
“未亡人是的。”裴秀娥用手帕擦了擦淚。
“在下有幾個疑點想要問二夫人,還請毫無保留的回答!”
“請大人開口。”
“請問死者李百歲被害的當晚,二夫人為什麼不在府中?你在換了房間後,居然消失到現在!”
“我……”裴秀娥欲言又止。
楊宗謹進一步說道:“在我來這裡的路上,捕快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們說,找到你的時候,你居然十分的不願意,甚至想要反抗。”
“我……我……”裴秀娥臉上露出著急的神情,但還是不肯說。
段文慧見裴秀娥還是不肯說,便聲色俱厲對她道:“亡夫和我回娘家拜壽,當時人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出事兒,並且你不在,難道想要掩飾什麼!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