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行一個踉蹌的後退,雖然知道了答案,但是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朱茜還要再勸,卻瞧見出現在他身後的李媗之:“大姐。”
李媗之大方的從樹後麵走出來,看著發呆的段天行,沉聲道:“段公子,其實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段天行回過神來,尷尬的看著李媗之。想到自己不倫不類的感情,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的地步。
他正要逃,李媗之卻向前一步道:“這些事情是不能逃避,逃避的久了,反而會成為你的心魔。請你記住我剛才的話,不要再這樣下去。”
段天行似乎鬆了口氣,有一種釋然的超脫,微笑道:“我們出來這長時間,還是回去看一看楊宗謹吧。”
這一句話,已經表明了段天行的態度。
李媗之和朱茜抱著柴火,並肩往來時的路走了過去。
段天行緊跟在她們的身後,回到原本的位置。
然而,原本應該好端端坐在那棵榕樹下的楊宗謹,竟然不見了。
叢林裡一片寂靜,隻有陣陣陰冷的風吹過,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荒蕪的雜草仿佛一夜間冒了出來,遍布四周,遠處猙獰的岩石所堆積起來的山丘也仿佛搖搖欲墜,而在山丘的頂部,有一個仿佛羊頭一般的巨石。巨石之下的山前雜草中有一棟茅屋,極不協調的躺在此處。
茅屋的一側,還有一間破爛的小茅屋,但是裡麵卻是空蕩蕩的。茅屋的門也是敞開著的,被風一陣陣吹打,發出“啪啪”的聲音。
楊宗謹站在茅屋門口,心情沉重。不過短短的十幾天,茅屋外雜草叢生,茅屋裡更是蛛網遍布,仿佛這裡從來就沒有一個阿婆和一個叫段鵬飛的男子住過。
“為什麼會這樣?”楊宗謹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記得是跟著段鵬飛到這裡,為什麼最後會是和段敏一起離開!為什麼明明死的是段鵬飛又變成了段敏?”
懷揣著這些疑問,楊宗謹深吸了一口氣,踏著緩慢的步子,走進了茅屋。
茅屋裡沒有一絲人的氣息。
桌子、藤椅、茶幾、木櫃上全部是一層厚厚的灰塵,床鋪上也隻剩下一張冰冷的木板。屋頂的四周掛著輕柔飄蕩的蜘蛛網,地上不時有一兩隻叫不出名的昆蟲爬行而過。
楊宗謹用手摸了摸身邊的藤椅,那天晚上老婆婆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告訴了他關於周殿青的事情。如今藤椅依舊還在床邊,甚至沒有移動過位置。
難道那晚,他們就離開了這裡?
楊宗謹抬起頭,往裡屋望去,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張灰白色的布簾。心裡忽然一陣莫名的悲痛,那是他和段鵬飛換衣服的地方。
一想到友善的段鵬飛歡笑怒罵,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甚至連躺在何處都不知道。楊宗謹不由得悲從心來,微微顫抖的手撩開了布簾。
布簾後空無一物,楊宗謹悵然若失,輕輕歎息了一聲。正準備放下布簾,退出這個房間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竟然是當日老婆婆為楊宗謹留下的畫像。
當時段鵬飛看到畫像的時候,神情頓時一變。手裡的飯菜從手裡滑落,碎了一地。
楊宗謹伸手拿過那幅畫像,看著畫裡惟妙惟肖的周殿青和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寫求助信的人。無意中把畫卷翻了過來,卻發現原來還有一行字: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默念了一遍這句話,楊宗謹心裡頓時一片駭然,手裡的畫如同秋天裡的落葉飄落在地上……
而在原始叢林裡,李媗之、朱茜和段天行卻是相顧茫然,居然不見董秋荻和蕭萬晟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董秋荻和蕭萬晟用水壺裝著水回來了。
他們看到李媗之等三人,又看了眼原本應該坐著楊宗謹的位置卻空無一人,頓時一顆心沉入穀底。
“楊宗謹!”段天行大聲的呼喊了一聲。
“不用叫了,他走了。”李媗之蹲下來,看著前麵被腳踩斷的枯枝。
“難道……出事了?”朱茜心頭一緊。
李媗之很肯定的說道:“不會,四周除了夫君的腳印,沒有其他人的。”
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過去,果然有一段路的枯枝被踩斷了,再往前走的路就是一片灌木叢。
蕭萬晟猜測道:“這小子應該不是故意跑走的,多半是他的記憶一閃即逝,所以這才恍恍惚惚的跑了出去。”
“那現在怎麼辦?”段天行問道。
“不用擔心,除了治病救人,追蹤捕獵也難不倒我!”蕭萬晟笑道。
眾人聞言,精神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