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鴛鴦湖畔,楊宗謹和詹俊按轡徐行。
楊宗謹顯得一臉愜意,而詹俊則是愁容滿麵。
走了一段路,詹俊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楊主事,你剛才說到處轉一轉,就是這麼個逛法。”他本來對楊宗謹抱有很高的期望,此刻蕩然無存。
“是啊,有問題?”楊宗謹反問道。
“沒……沒啥問題!”詹俊欲言又止。
“有問題儘可講來,不必拘泥。”
“我隻是在想,如果這樣逛下去,萬一凶手再行凶,會對主事大大的不利。”
楊宗謹聞言,突然哈哈大笑。
弄得詹俊莫名其妙:“大人為何發笑?”
“虧你還是在開封府待過,連我的目的都不知道。”楊宗謹道。
“目的?”詹俊仔細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楊宗謹見他還是不開竅,隻好誘導性的問道:“我想問你,通往鴛鴦湖的這條河附近有沒有村莊?”
詹俊想都不想,就答道:“有的。這條河往上追溯至少有七八個村莊。”
楊宗謹並沒有回應,而是盯著他看。
詹俊見楊宗謹這樣看著他,就知道自己回答的淺陋。又想了想,笑道:“大人的意思,還不會是追查柳捕頭是怎麼去到湖底的吧?”
“你開竅了。”楊宗謹笑道,“鴛鴦湖底那麼深,就算是有閉氣功也不可能在下麵待上一兩個時辰,肯定是從彆的通道前往。”
“這些村莊雖然在鴛鴦湖上遊附近,但是距離鴛鴦湖最近也至少有七八公裡,那不屬於開封府管轄,村裡的人不可能有機會看到柳捕頭。我們這麼去問,恐怕不會找到什麼線索。”
詹俊從事這方麵工作也有多年,依照自己的經驗,如果目擊到柳捕頭,也應該是湖畔的人,而不是村莊的人。
“我的意思是其他途徑!”楊宗謹解釋道。
“其它途徑?你的意思是說,有一條通到湖底的隧道?”詹俊的口氣裡有了一絲嘲諷的味道,這種推測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有沒有查一查就清楚了。”楊宗謹收起笑容,十分嚴肅的看向鴛鴦湖。
詹俊聞言輕笑了一聲,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覺得楊宗謹果然還是楊宗謹,不負大宋提刑官之名。
在提刑司衙門內堂,書吏們埋頭整理著案件的資料。
而謝斌和蔣忠卻在書房,因為一件事情吵了起來。
“關於柳捕頭的事,你為什麼不對府尹說實話?”蔣忠冷聲道。
“什麼實話?我可是從來不隱瞞不報。”謝斌反問道。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蔣忠繼續冷聲道,“柳捕頭出事的前一天,他偷走了我們在瓷器店發現的那盞大紅燈籠,然後就失蹤了……”
謝斌早就備好了一套說辭:“這件事疑點很多,還沒查清楚,就這麼冒然說出,對柳捕頭的名譽有極大的損害,何況那頂大紅燈籠,我們研究了半天,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或許有,隻是我們還不知道而已。”蔣忠顯然對謝斌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頗有微詞。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府尹大人呢?”謝斌反將一軍。
“我……”蔣忠一時語塞。
謝斌卻早把他心思看穿,冷笑道:“你還不是希望自己能夠偵破此案,到時候讓你的戶部侍郎的父親在皇帝麵前美言幾句,好把惠國公主嫁給你,我說的沒錯吧?”
蔣忠雖然沒有回應,臉卻氣得一霎紅一霎白。
謝斌見蔣忠吃癟,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
夜幕漸臨,天邊隻剩最後一絲餘暉。
楊宗謹和詹俊幾乎跑遍了鴛鴦湖上遊所有的村莊,卻沒有絲毫收獲,疲勞和沮喪在每個人的身體內悄然遊蕩。
詹俊騎著馬,有氣無力的抓著韁繩,心中失望的情緒在他的臉上顯現一覽無餘。
楊宗謹則是有些疲倦的坐在馬鞍上麵,半睡半醒。但是她又不願意放棄,他的眼睛還努力的眺望著外麵,仿佛在那些鬱鬱蔥蔥的山林中還隱藏著什麼線索。
上天仿佛與他心有靈犀一般,在這個時候,路邊一側不遠處的林子突然閃出火光。
“詹俊!”楊宗謹突然叫道。
詹俊聽到叫他的聲音,本能的勒住馬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