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密室裡,隻有楊宗謹手裡的琉璃燈籠閃爍著光芒。
楊宗謹提著琉璃燈在密室裡轉了一圈,最終把目光投在密室頂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但是因為不知道用的是什麼字體寫的,導致楊宗謹一個字都不認識。
好在詹俊不隻因為什麼原因,可以讀懂。
“這頂上的文字又是說些什麼?”楊宗謹好奇的問道。
“視線不好,看不清楚。”詹俊如實道。
楊宗謹趕緊把手裡的燈籠,遞給了他。
詹俊打著燈籠,仔細看了又看,不過由於年代久遠,很多刻字已經模糊不清,另外還有些文字是他也未曾見過的,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算勉強看懂。
“這上麵記載的是法眼宗開宗祖師無天佛祖的故事,還說明了密室的由來。”詹俊看完,解釋道。
楊宗謹在心裡嘀咕了一聲:“真的有無天佛祖?”接著迫不及待的說道:“說給我聽聽。”
詹俊沉默了片刻,隻因頂上的記載散亂且晦澀難懂,需要組織一下語言。
過了一會兒,詹俊道:“無天佛祖,原是天竺國因迪達拉之子。因遇到王族政變而流落在外,翻越北部雄山抵達吐蕃。因他法力超然,聲名大噪,而受到了吐蕃讚普的熱情接待。卻為頂禮一事,發生爭執。無天佛祖認為吐蕃讚普雖然是文殊菩薩所化,但是出身已經自帶罪業,沒有解脫生死。”
“而自己同樣是王子,並且已經成就圓滿解脫,可以超越一切世間生死。因此,不論世間法上還是出世法上,讚普都不能超勝於我。所以讚普應該向自己頂禮!而讚普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自己是吐蕃的王,連大師都曾向我敬禮,無天也應向我頂禮!兩人互不相讓,僵持不下。”
說到這裡的時候,詹俊突然停了下來。
楊宗謹正聽得有滋有味,發現詹俊停了下來,忙問他原因。
“下麵這段故事非常的離奇,實在是匪夷所思。”詹俊驚詫道。
“無妨,隻要是好故事,都值得聽一聽。”楊宗謹十分的不以為然,一切玄幻的東西都是虛假的表象而已。
尤其是那些邪魔外道,最喜歡不修心,而是用絢爛的、實際上是科學能夠解釋的技巧迷惑百姓。用虛無縹緲的神話來掩飾自己理論上的貧瘠和無力,避免因為語言和文字出現邏輯難以自洽的情況。
詹俊這才念道:“無天佛祖此時大怒,忽然舉手作起一個手印,手印中竟然噴出一股火焰,燒壞了讚普的袍服。讚普君臣都感覺到十分的恐懼,立即五體投地向無天佛祖頂禮。但無天佛祖因為受到了羞辱,而惱羞成怒的發出可怕的預言:讚普王係在這一世必亡!說罷,拂袖而去。後來果然王係斷滅,報應不爽。”
楊宗謹在聽詹俊說的時候,腦海裡就在回憶吐蕃王朝的曆史。聽到“王係斷滅”的時候,想起了吐蕃王朝末代讚普朗達瑪。他在位時期發動滅法運動,直接導致佛門的大毀滅,朗達瑪本人也被佛教僧人拉隆·貝吉多傑刺殺。
詹俊並不知道楊宗謹心中所想,繼續念道:“無天佛祖東來,定居在汴州外的翠微山上宣傳佛法。他將人頭放置在架子上,將人的內臟、撐開的人皮鋪在地上,將人血灑在骷髏堆成的金字塔上,用五肉五甘露混合的酒,來供養那些被他所役使的鬼神。這一切,在當時引起了恐慌。大唐皇帝懼怕無天佛祖的咒術危害王朝,暗中請來高僧,以無上佛法,封印了無天佛祖。”
與朗達瑪同一時期的大唐皇帝是唐武宗。而唐武宗年間發生了著名的會昌毀佛,這或許和當時的寺院管理有很大的關係。也許唐武宗並不是懼怕無天佛祖的咒術,而是認為他的做法太不人道。
“而無天佛祖在被封印前,預感不詳,故將大量的法眼宗經典埋在山岩中以傳播後世,這就是法眼宗的‘伏藏’,也就是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密室。”詹俊說完,咽了一下口水。
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們現在竟然身在法眼宗的“伏藏”之中。
楊宗謹卻還在聯想著當時的曆史,想要從中找出某個問題的解法或者是由來,久久沉默不語。
曆史畢竟已經遠去,而現實就在眼前。不過最讓他迷惑不解的是那個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為什麼要費儘心事的把自己引到這裡?
忽然,那道怪聲又不知從哪裡傳來:“把你們帶到這裡,就是希望你們幫我解開無天佛祖的封印。”
楊宗謹聞言一怔,如果不是親耳聽見,親身經曆,還以為是有人在搞怪。這種傳說故事也能當真,難道這次碰上瘋子?
仔細一想,又覺得情況不對。這人不可能是瘋子,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人,他能把局布置的如此周密,甚至設計讓自己落入他精心設計的圈套裡。那個人所有的安排,每一步,都沒有半點偶然的成分,全部在他的設計之中,這個人實在是可怕到讓人毛骨悚然。
現場一片沉寂。
楊宗謹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我看你這次是找錯人了,我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更不會什麼法術,要解封印,應該找高僧,這裡沒有,我推薦你去相國寺……”
“你少跟我耍嘴皮!”怪聲打斷了楊宗謹的話,“如果你解不開,我也不會費儘心機引你過來。”
“你想我怎麼幫你。”楊宗謹話鋒一轉,好奇的問道。
“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先幫我找到凶手。”
楊宗謹和詹俊同時一怔,對視一眼,都覺得他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幾秒鐘後,楊宗謹語帶嘲諷的問道:“你說的凶手,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