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氣憤,這是一個不用腦子,隻要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的問題。
而這幫子人居然想不出來,還把他抓起來,當了一回“凶手”。
“我們有人證!望月客棧的店小二在昨晚寅時,發現你,就是你本人!出現在了望月客棧的附近。”
燕駿又是一拍驚堂木。
他帶來的衙役配合的用殺威棒拄地,嘴裡喊著:“威武……”
人證?
開什麼玩笑!
楊宗謹這麼多年都乾的是尋找人證和物證,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有個人告訴你,說你殺了人,還有人證。
楊宗謹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覺得是自己記憶出了問題,難道那晚真的因為喝醉了跑去殺了人?
不可能啊!
但是這樣的話,要怎麼解釋匕首的事情?
真是喝酒誤事啊!
楊宗謹很後悔。
“你既然要嘴硬,我就讓證人進來和你對質!”
燕駿或許是因為楊宗謹是破案高手,是真正的老油條,一般的心理施壓什麼的對他根本沒用,所以一拍驚堂木,就有衙役出去帶人。
楊宗謹意外之餘,也在思考著這是為什麼。
不過進來的人並不是人證,而是一個身穿盛裝、很有威嚴的人走了進來。
她就是惠國公主,趙福霖。
目前這種情況,也隻有她能夠壓得住台麵。
燕駿和王飆一見是公主駕到,立刻從堂上走了下來,向公主行禮。
“把楊宗謹放了,他不是殺人凶手。”趙福霖一聲令下。
她身後跟著的幾個衙役走進來,托著楊宗謹的官袍和腰牌來到楊宗謹麵前。
“公主?不是他?可是人證物證!”燕駿不甘心。
“那也隻能算嫌疑人,而不是你們口中的殺人凶手!”趙福霖理直氣壯地道,“楊宗謹的確出現在望月客棧附近,可是他在那裡根本不是殺人,而是唱歌。”
唱歌?楊宗謹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趙福霖瞥見,為了故意讓他出醜,繼續道:“他唱的歌,附近百姓都能記得,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就是曲調有點怪,不是雅樂。”
眾人哄堂大笑。
如果現在地上有個裂縫,楊宗謹相信自己可以鑽進去。
“什麼?人證的話怎麼能算。”燕駿做最後的掙紮。
“那個店小二隻說自己看到了和楊宗謹形容相似的人,可沒說是楊宗謹本人。再者從他唱歌的地方,到望月客棧需要翻越一條街,這是他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的嫌疑減輕了,應該是有人在陷害他。”
趙福霖依然有理有據的解釋給燕駿聽,非常的有耐心。
燕駿一聽,也就沒有了脾氣。
或許他認為是公主在有意偏袒楊宗謹,心有不服。
楊宗謹並不怪燕駿,儘管他有強行牽扯之嫌,但是算是有實質的物證和有懷疑成分的人證。
作為一個推案,就該隻相信證據,那樣才做得好。
如果不是有新的證據出現,楊宗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那晚的記憶出了差錯,因為這個案子,怎麼看他怎麼有嫌疑。
穿上了官袍,係上了腰帶,掛好腰牌,楊宗謹提出一個想法。
他道:“我想去下現場。”
立刻遭到燕駿的激烈反對:“你是涉案人員,不能。”
楊宗謹也據理力爭:“我被陷害了!到了現場,說不定我能回憶起什麼。”
燕駿還是覺得不妥:“就算你不是殺人凶手,也是嫌疑犯,怎麼能到那種地方。”
這個時候,趙福霖果斷的站了出來:“在場諸位,有誰敢說,自己的破案能力強過楊宗謹!如果有的話,本宮就把他關進大牢。直到洗脫嫌疑,才能放出來。”
沒人敢開口。
就這樣一錘定音。
楊宗謹終於接觸第一手材料,來自仵作吳仲秋的屍檢報告。
在看到屍檢報告的那一刻,楊宗謹就陷入了沉思。
雖然楊宗謹自認為不是凶手,但是凶手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是他的匕首造成的。非常的鋒利,傷痕呈現出整齊的痕跡。
更為可怕的是,死者身上還有大量的指紋,一個個指紋非常的清晰。不是隻有一個指紋而已,而是大量的,帶著血的指紋,充斥在死者的身上。
在古代指紋是不能輕易入罪,因為在這方麵的準確度不是很高。
但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的指紋和楊宗謹按下的指紋高度重合,這就說不過去了。
楊宗謹的額頭開始流出細汗,這是一種本能的恐懼。也是一位破案高手對於案件背後本能的思考後,感到的恐懼。
如果隻有一個指紋的話,還可以理解為有人想故意陷害,偷偷印下他的指紋,然後留在案發現場。
但是這麼多,幾乎不可能做到。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嚴絲合縫的犯罪,隻有刻意製造完美的現場。
而製造現場的人,無疑是躲藏在幕後拿著明晃晃的尖刀,對準他後背的人。
這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