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看了眼門栓,已經被撞開成了兩截。
再看裂縫,是不規則的。
忽然,他想起一種可能性,推測道:“這樣一來,那個發現屍體的客棧夥計不是很可疑嗎?如果他撒了謊呢?其實就是他殺了人,然後把門合上,再裝成是發現者,把門撞開。”
“門栓怎麼解釋?”燕駿問道。
“提前毀壞。”楊宗謹答道。
燕駿卻不認同:“你肯定沒仔細看調查卷宗,郭榮是在寅時左右被殺的。而在寅時一刻,望月客棧裡的夥計兩人一組巡視過。如果真的是提前毀壞的話,那麼房門是無法鎖住的。”
楊宗謹聽罷,趕緊掃視了一眼房間裡的家具,都比較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個凳子。
他有一個猜想,凶手在客棧夥計巡視前殺害了郭勝。然後用凳子抵著門,等巡視結束後,再把凳子放回原處。再用他前麵說的辦法,製造密室殺人。
燕駿似乎知道楊宗謹的猜測,便道:“每個這種類型的房間,擺設是一樣的。如果有挪動的話,通過位置的變化是看可以得出來。”
這樣一來,楊宗謹的推測就完全不對了。
能夠不動現場任何一件物品,這樣一來勢必所有衝進來的人都能看得到,就不存在楊宗謹剛才設想的辦法。
擺明了告訴破案人員,你不要瞎猜,這就是密室殺人案。
這是赤果果就挑釁。
楊宗謹心有不甘,正要進屋,勘查現場。
就有衙役引那天晚上巡夜的客棧夥計,來到了房間門口。
燕駿一本正經的問他們:“你們是寅時一刻來巡夜嗎?”
兩個夥計點了點頭,其中一個瘦一點的夥計進一步道:“按照客棧的新規矩,巡夜的時候要注意每一道房門。因為連續幾次的凶殺案,已經讓客棧蒙受不小的損失。”
“你確定這房間的門是緊閉的?”楊宗謹確認的問道。
“確定。”瘦夥計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們兩個每一個房間都認真檢查,如果有問題的話,都是要被扣工資的。”
“在這之前,你們沒有聽到撞門的聲音?”
“沒有。”
“你們經過的時候,就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
“真的沒有。那麼安靜的環境,稍微有點聲音就會聽得到。”
楊宗謹沒話可以問了。
燕駿便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然後微笑的看著楊宗謹。
他就喜歡看到楊宗謹這種吃癟的樣子。
楊宗謹沒心思管他,心道:“這下就有點難辦了,不光是這起殺人事件的嫌疑人是我那麼簡單,而是即使我是凶手,我也想不通我是怎麼犯罪的!”
幾次設想都被破解,凶手絕對是個高手。
“我是以怎樣的方法殺了人,然後還從這個密室中逃脫了呢?”楊宗謹站在凶手的角度想問題,結果……
完全想不明白!
趙福霖見楊宗謹麵色難看,安慰道:“還是進屋看一看吧,在這裡閉門造車,可不是你‘大宋提刑官’的做法。”
楊宗謹一聽,苦笑了下,小心翼翼的進屋。
燕駿請趙福霖也進屋,當被趙福霖拒絕了:“進去的人太多,容易破壞現場。讓楊宗謹一個人進去就好,我們在門口就行。”
公主選擇不進去,燕駿和王飆對視一眼,隻好留在了外麵。
楊宗謹進了屋,環顧四周。注意力很快就被地麵吸引,那是郭榮死的位置。
死者的屍體早已經搬走,送到了仵作房驗屍。現場隻留下屍體痕跡固定線端端的畫在上麵,由此可以看見一些和死者有關的事情。
首先可以看出死者當時是趴在地板上死去的,死者的手向前伸直,掌心向下,恰到好處的蓋住了四個字。
而楊宗謹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那四個字,初複初半,字體非常的細小。
前麵隻是看卷宗的文字描述,沒有現場親眼看到那麼真實。
再到房間的窗戶前,輕輕地推開了窗。
與這同時,一股涼爽的清風迎麵吹了過來。
楊宗謹可不是在欣賞風景,而是看客棧對麵的建築,客棧後院的廚房。
根據兩點一線的距離測算,幾乎是不可能用輕功到這裡。何況窗戶的下麵也沒有著力點,也就說輕功是不可能的事。
“郭榮來潁州行商,有朋友陪他一起來嗎?”楊宗謹轉身,開口問燕駿。
燕駿攤了攤手:“這點,你最好還是去問請你吃飯的人。”
話音未落,卻聽趙福霖道:“沒有。我問過那天晚上邀你赴宴的士紳,他明確的說過郭榮在潁州沒有親人。郭榮的父母在年前相繼去世,家道中落,家裡其他的親人都和他保持距離。”
“這麼說,郭榮以前家世不錯咯。”楊宗謹發現趙福霖很了解到一些情況,繼續問她。
“那是當然。郭榮的家世可以追溯到南梁時期,說起來他和郭勝還有點親,隻不過兩家已經極少來往。具體原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