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妹夫不在這裡,他有事在辦。”李柬之冷聲道。
“少他娘的放屁!楊宗謹是朝廷官員,他要是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見陛下,但是他一直不出現,八成是已經死了。”
“你這樣詛咒朝廷大員,難道不怕我去朝廷告你。”
“告啊!我正愁沒辦法讓皇帝知道呢!你們隱瞞楊宗謹的死訊就是‘欺君’,就是對皇帝陛下的不忠。”
李柬之眼中冒火,上前一步,逼視著呂公綽。
嚇得呂公綽後退一步,退後的一瞬,他又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又梗著脖子,一步不肯退。
“你屢次闖我府邸,藐視王法,自以為有當宰相的父親撐腰,毫無顧忌。那就彆怪我不客氣,要你好看。”李柬之上去就是一拳,打在呂公綽的臉上。
呂公綽吃了虧,呼喝著黨羽,朝李柬之撲了過來。
李旺和家丁們見狀,立即行動起來,結果和呂公綽一夥人扭打起來,院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突然,廳內傳來一聲大吼:“姐夫,你瘋了!殺了呂公綽,是要給他償命的。”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朝廳內望去,靳總陽扮成楊宗謹的樣子,抱著李孝基,站在台階上!
呂公綽當即傻了眼。
楊宗謹,其實也就是靳總陽,為了給人造成一種“他死了,現在的他隻是替身”的一種假象,煞費苦心的安排了這一出。
現在,輪到他出場了。
“你還活著……”呂公綽驚訝的說道。
“我還活著?這話怎麼講!我不過是被宵小暗算,臥病在床幾日,就聽到外麵吵吵鬨鬨,好不像話。”楊宗謹說罷,抱著李孝基走向呂公綽。
呂公綽一步步往後退,他自知理虧,便道:“我不和你們爭論,告辭。”轉身就帶人跑了。
楊宗謹和李柬之並肩而立,望著呂公綽狼狽的身影。
李柬之道:“雖然鬨得很凶,但他細想後肯定會發現這中間的問題,認為是你‘冒充’的楊宗謹。”
楊宗謹笑了:“我還怕他發現不了呢。我已經布置好了一切,就等著後麵的事情發生呢。我倒要看一看,是誰在攛掇呂公綽這麼蠻乾!”
“揪出幕後指使,就能找到元凶嗎?”
“不一定,但是這是個好方向。”
李柬之默然不語。
宮裡,劉太後在簾子後麵,接見李迪。
“臣李迪,參見太後,太後千秋。”李迪跪拜。
“請起。”劉太後說完,吩咐宮女為李迪添一個座位。
李迪謝過,然後在凳子上坐下。
劉太後笑道:“你一直不想讓我參預國事,恐怕是一種過失。如今我將天子撫養成人並登皇位,你認為怎麼樣?”
李迪對答:“臣下蒙受先帝的恩德,如今見天子聰明通達事理,臣不知道皇太後的大德,到了如此地步。”
劉太後很是高興,便道:“呂卿家遭到偷襲,傷體難以短時間內痊愈。卿家身為朝廷宰輔,要多多為朝廷分擔才是。”
“臣必定會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好。不過,哀家聽說楊宗謹自入京以來始終沒有消息,又聽說他遭遇不幸,請問是不是有此事?”
“絕無此事。他是另有要事處理,暫時不便露麵。”
“什麼事這麼大!居然連哀家和皇帝都不肯告訴就走了。”
“他一向特立獨行,但是忠心是有的,請太後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好吧。”
劉太後和李迪又聊了一會兒,便結束了這番對話。
離開了大殿,李迪去見了仁宗皇帝。
正聊著,就有人來報說,呂夷簡的長公子呂公綽硬闖李府,還和李迪的兒子李柬之打了起來,雙方因楊宗謹的出現,而罷了手。
“什麼?楊宗謹回來啦!”李迪脫口而出。
“嗯?”仁宗略感奇怪,“楊卿家本來在你府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吃驚!”
“額……臣……臣是激動啊,想來……楊宗謹是找到了證據吧?”李迪敷衍道。
“什麼證據?”仁宗卻不依不饒。
“有人刺殺呂相公,楊宗謹自到了京城也遇刺。他趁機躲起來,在暗處查凶。”李迪說的話,滴水不漏。
仁宗聽了,頻頻點頭:“這的確像是楊卿家的作風。看來是楊卿家發現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刺殺我的宰相!”
“臣這就回府問清楚,再來回複陛下。”李迪道。
“可以。”
得到仁宗的同意,李迪立刻退到殿門口,轉身離開。
他進宮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就是看對方如何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