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崇勳的夫人潘氏從後麵出來,問道:“你們又出去,不吃飯嗎?”
“吃啊,不過回來再吃。”楊崇勳說完,又衝外麵喊:“管家。”
府上管家從外麵小跑進來,楊崇勳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管家轉身走了。
呂夷簡正坐在書房裡,翻閱先賢典籍。
書,是好個好東西。
他不管有多忙,每天都要看一些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可是先皇的旨意。
呂公綽拿著一個門帖從外麵匆匆進來,他遞給呂夷簡說:“殿前都指揮使和楊宗誨求見,還有禮單。”
呂夷簡意外,皺起眉頭問道:“禮單?念給我聽。”
呂公綽把禮單翻開,念了一遍。大多並非貴重,但是精巧彆致的東西。
“他們來送禮,什麼意思?”呂夷簡想不明白。
“父親,管他呢。他們家和楊宗謹家從來都是串通一氣,壞了我們不少的事,他是覺得燙手了。管家,把東西留下,告訴他們,老爺不在,轟走。”
“慢著,請進來,看看他們到底什麼來頭。”
管家引著楊崇勳和楊宗誨來到客廳,呂夷簡請他們在椅子上坐下,吩咐仆人上最好的茶。
楊宗誨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呂公綽,笑嗬嗬地說:“呂少爺,還在生我的氣?”
呂公綽傲慢地問:“你是來賠禮道歉的?”
“沒錯,是來賠禮道歉的,但不是為我,而是為我弟弟和弟妹來拜望呂大人。”
“楊宗謹托你來的?”呂公綽問。
“不是。我父親看到兩府一直在爭鬥,汴梁城裡也傳得沸沸揚揚。我不想看到你們兩敗俱傷。所以,想來化解此事。呂相公,晚輩雖然冒昧,卻是誠心誠意。”楊宗誨解釋說。
呂公綽還要說話,卻被呂夷簡抬手阻止。
“我不懂你話裡的意思?”呂夷簡道。
楊崇勳道:“今日,為了一條李府的狗,鬨到滿城風雨,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一條狗?”呂夷簡下意識的看向呂公綽,估摸著又是他在外麵惹禍。
“怎麼?呂相公還不知道嗎!”楊崇勳故作驚詫。
“知道!”呂夷簡回頭瞪了眼兒子,扭頭看著楊家父子,直言道:“我和楊宗謹沒有矛盾。隻是單純的覺得他不合適擔任京畿路提刑官,絕不是私仇,而是公心。”
楊崇勳痛心疾首:“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呂相公願意和解,我可以出麵。”
“你有這個能力嗎?”
“隻要你開的條件不高。”
“都指揮使,我還是那句話,這是出於公心,而不是私仇。我身為朝廷宰輔,理應為了大業而奮鬥。時刻注意不讓任何不合格的官員出頭,影響國家大事。”
楊崇勳見呂夷簡有些惱怒,他平心靜氣地道:“先有曹樞密使離奇去世,後有呂相公遭遇刺殺。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從中作梗,故意影響我們之間的團結啊。其實,自太祖以來,各路官員派係林立,錯綜複雜,誰想一家獨大,最後都會惹來一身麻煩!”
“你這話好有意思!希望不是隻對我說。”
“我哪敢得罪當朝宰輔啊,我隻是在說眼前剛發生過的事兒。”
呂夷簡笑了:“你們的賠禮,我不敢當,禮品請帶回去吧。”同時也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楊崇勳和楊宗誨對望了一下,隻好起身說道:“呂相公,打擾了。”
管家引著他們出了客廳。
呂夷簡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呂公綽惴惴不安:“父親……”
“你惹得好事!”呂夷簡瞬間發了火,“居然瞞著我在外麵惹是生非,還想方設法對我封鎖消息,不敢告訴我。”
“我隻是覺得事情不嚴重,就沒和你說嘛。”
“事情不嚴重?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呂公綽便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為了凸顯自己的決策能力,故意沒說,孫洪恩在裡麵發揮的作用。
聽完,呂夷簡歎息道:“兒子!你呀你,你要是楊宗謹該多好。我就不用整天操這麼大的心。”
“父親,我怎麼啦……難道做的不對嗎?”
“你中了敵人的引蛇出洞之計。那條狗不認識楊宗謹很正常的事,他一直在外地奔波查案,那狗能認識他嗎?他分明是找了個辦法,要好好的釣魚呢。”
呂公綽大吃一驚。
李柬之站在李府的院子裡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他聽完李媗之轉述當時的情形,尤其是呂公綽的醜態,差點沒笑死啦。
“你還笑得出來,讓你查誰是內鬼!查到現在,啥都沒查出來。”李媗之毫不客氣的批評自家哥哥。
楊宗謹聽後,不禁笑了。果然是親兄妹,才會把話說的這麼直接。
李柬之一臉委屈:“我真是用心在找。但是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正常啊,不過,我到底是男兒家,出入內院不方便嘛。”
楊宗謹和李媗之對視一眼,認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