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眉頭微皺,想起了一件事。
話說大宋王朝是從後周孤兒寡母手裡奪走了江山,而後周世宗柴榮生前對太祖極好。如今奪了江山,太祖為了安撫心頭的不安,便厚待了柴家。
再後來,太祖突然暴斃,非常意外的傳位給太宗皇帝。帝係傳承出了問題,也就給野心家打造了屬於他們的舞台。
而在其中,一個名叫血煞幫的江湖幫派悄然崛起。幫主及統帥的幫眾都是反對太宗一係的人,身份神秘,但是影響力巨大。否則呂夷簡也不會費儘心思,也要鏟除血煞幫。
回憶到這裡,李迪問道:“血煞幫的兩個青年招供沒?”
李柬之答道:“好像還沒有。這兩個人雖然腦子不好使,但都是硬骨頭。我看,再審問下去也審不出結果。”
“嗯。”李迪長籲了一口氣,“幕後之人巧妙躲在暗處,派兩個嘍囉送死,真有你的。”
李媗之不解:“父親,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兩個人呢?”
“因為他們和呂公綽有莫大關係,你想,如果他們不是和呂公綽有關,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自投羅網。”楊宗謹解釋道。
“什麼意思?”李媗之還是不明白。
“意思就是,抓起來的人一旦逃走,那麼協助他逃走的人,就是有把柄在手。”
“逃跑?你的意思是……”
“估摸著,對手該走那一步了。”
李迪點了點頭。
李媗之和李柬之兄妹對視一眼,一頭霧水。
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與這同時,楊宗誨來到了開封府大牢。他不是去見陳堯佐,而是直接找了牢頭。
牢頭姓石,見到楊宗誨點頭哈腰:“什麼風把您老吹來?”
“您老?我可不老!”楊宗誨立刻糾正。
“瞧我這張嘴!”牢頭給了自己一巴掌。
看他還要再打自己耳光,楊宗誨忙道:“你等一下,我沒彆的意思。彆扇耳光,免得彆人說我欺負你。”
“不敢,不敢。”
“好啦。我有事兒找你,隻要你辦好了自然有好處。”楊宗誨從懷裡拿出一大包東西,放在了牢頭的麵前。
牢頭一看,雙眼冒光:“大人,您太可怕,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楊宗誨笑道:“隻管拿著吧,隻要你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好處自然少不了。”
“好,你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事情也很簡單。你隻要把抓來的兩個青年給放了,這些銀子都是你的啦。”
“放人?我可不敢!”
“你什麼意思!”
“回大人的話,那兩個是呂相公指名要徹查清楚,並向他彙報的人。萬一要是丟了,我難辭其咎。恐怕到時候啊,有命掙,沒命花。”
“這件事,你隻要辦妥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牢頭還是猶豫。
楊宗誨一看,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牢頭頓時慌了神,趕緊拉住了楊宗誨,請他不要著急。
又想了一會兒,牢頭終於鬆口,願意幫這個忙。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嘛!牢頭也不傻,乾了票大的,下輩子吃喝不愁。
於是,次日早晨。牢頭趁著打飯的時間,來找到了大胡子和沒胡子青年。
他們已經被熬打多日,身上竟然沒有一塊是完整的。腫著臉,見到牢頭就本能往後退。不是他們不夠勇敢,而是實在是打怕了。
牢頭小聲道:“你們彆怕,我是奉命來救你們出去的。待會兒放風,你們就用我搭的木梯趕緊離開。”
沒胡子青年一臉高興。
而他的同伴,那個大胡子卻十分警惕:“是誰派你來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是錢祖宗派來的,誰和錢過不去?如果你不信就拉倒,反正我是冒著殺頭的風險,救你們的。”
“我信!”沒胡子青年脫口而出。
大胡子拍了他一下:“你乾嘛!”
沒胡子理直氣壯的道:“老兄,我們留在這裡必死無疑,走也許能活著,為什麼不搏下。”
大胡子沒好氣地說:“誰知道真假呢!”
“難道你想留下來,承受非人待遇,還要時刻忍受著酷刑煎熬。”
大胡子說不出話來。
牢頭見他們意見達成,便道:“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生死攸關,你們自己想清楚。”
兩人點了點頭。
中午時分,囚徒們出來放風。而牢頭把他們偷偷的藏了起來,等到囚徒們都出去。牢頭就帶著兩個青年來到了大牢最矮的一堵牆,架起了木梯,讓他們爬了過去。
等他們翻牆走了,牢頭就抽走了樓梯,隻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大步離開了。
他不知道,黑暗中有雙眼睛一直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