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失約了。
正確說是,他們把紋銀送到指定地點,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了,也沒有人來接頭。
楊宗謹觀察了一下,說道:“我估摸著,今天沒結果。”
李柬之氣憤地道:“這幫該下地獄的混賬,這不是誆人嗎?等我抓住他們,非剝了他們的皮!”
楊宗謹坐在草坡上,手裡拿著兩塊石頭,輕輕地敲打著。
“妹夫,我的好妹夫,您就彆在那兒敲了,快想想轍吧。”李柬之急壞了。
“綁匪明顯是在故意試探我們,看我們有沒有通知開封府。這是他們慣用的套路,隻是……”楊宗謹歎了口氣,“到我們自己頭上的時候,反而穩不住陣腳。”
李柬之聽了,仰天長歎。
一想到李孝基落入壞人的手裡,他的心如刀割。
楊宗謹看了看手裡的石頭,扔出老遠,起身說道:“走吧,回家。”
“啊?這就回家啦?小少爺怎麼辦?”李旺急了。
“孝基在哪兒?你知道,還是我知道?趕緊,牽馬走吧。”楊宗謹有些生氣。
李旺無奈的,隻好去辦了。
楊宗謹和李柬之下山,他一邊走,一邊說:“兄長,有句話,我說了,你千萬彆介意啊。”
“你說。”
“對方這麼熟悉我們的做法,我猜,這個人對你我非常了解。這恐怕是親近之人所為,不得不防啊。”
“我也知道,隻是沒有實質證據,一直沒出聲。我現在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要對這麼一個孩子下手。”
“是啊。如果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等到我帶孩子的時候下手,那樣的收益實質不高,不像是聰明人的做法。”
“你這麼一說,我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來,他們是衝著那件東西來的。”
“什麼東西?”
“惠國公主為什麼待在平峰寺?”李柬之反問。
楊宗謹一怔,恍然大悟。
李柬之的夫人馮氏等在家裡,她跪在佛龕前祈禱,一直抽泣著。
李媗之見狀,上前把她扶到椅子前坐下。
馮氏坐立不安,心驚肉跳地說:“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不吉利。”
“嫂子,也許你的預感會成真。”李媗之委婉的說道。
“什麼?你有預感?”
“嫂子,我不會往壞處想,但是……”
“你是說,我兒子接不回來啦?”
“回得來,回得來。咱們家的小子是有造化之人,一定會化險為夷。”
“我給馬匪錢,他們沒有道理不放我的兒子。”
李媗之點了點頭。
但馮氏非常不放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急道:“妹妹,咱們是一家人,你有話隻管說。事不湊巧,公公這段時間在閣部值班,如果他在,事情或許好辦許多。”
“沒驚擾到父親吧!”李媗之忙問。
“沒有,”馮氏解釋道,“你哥哥不許任何人告訴公公,說是,公公在閣部麵對的大事很多,彆給他添麻煩。仔細一想也是,妹夫還是推案如神的大提刑官,連他無計可施的話,誰也指望不上。”
李媗之聽罷,隻好道:“嫂子,實話跟你說吧,咱們這次去,肯定是撲空。”
“什麼?你為什麼這麼說?”
“宗謹在走前囑咐我,如果你實在擔心,就讓我把實情告訴你。”
馮氏頭一暈,差點兒沒摔倒。
李媗之馬上摟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馮氏剛坐下,就抓住李媗之的手,焦急的問原因。
李媗之道:“私塾裡那麼多貴族子弟,他哪個不能劫,卻偏偏選中了孝基。難道他們不知道孝基的父親和姑父都是乾什麼的?他們這不是找死嘛。”
“你的意思是,他們另有目的。”
“肯定的。這次去送錢,說白了就是告訴綁匪,我們言而有信。等他們開出真正的條件,咱們再出手。”
馮氏眼含淚光,知道兒子回不來,心如刀割。
這時,楊宗謹和李柬之回來了。
果然是空手而歸。
馮氏低頭抽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媗之起身,問道:“綁匪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麵?”
楊宗謹點了點頭。
李媗之道:“果然不出你所料,這幫匪徒是衝著大的來的。等等……該不會是為了那件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