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望著燈籠,有些愣神。今日和堂兄的一番對話,以及嶽父回來說了,他和呂夷簡在呂府的對話和見了繭子。心潮澎湃,因為自己麵臨著曆史的抉擇。
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麵對最大的危機。對手不隻是蒼龍會,可能來自朝堂,也可能來自民間。太平盛世下的大宋朝,暗潮湧動,陰雲密布。
朱茜瞅見楊宗謹落寞的身影,心中一動,走了過來:“相公,你在看什麼呢?”
“我在看燈籠。”楊宗謹隨口應付道。
朱茜卻搖了搖頭:“看燈籠會看讓自己眼淚婆娑?”拿出手帕,為楊宗謹拭去眼角的淚水。
楊宗謹尷尬的笑了笑,低下了頭。
等她擦完淚,楊宗謹抬頭道:“我在想,蒼龍會到底是什麼組織?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我略有耳聞,老實說,了解的不多。蕊姐曾告訴我說,那是一個很恐怖的地下組織,蒼龍會的老大被稱作‘龍頭’,麾下有根據地域劃分,的東西南北四大堂主。但是其他的事,就不知道了。”
“這麼神秘,還能發展到這麼大!”楊宗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蒼龍會特彆會做生意,而且隱蔽性極好。你知道血煞幫,都隻是他麾下的一個小幫派,便知道一切。”朱茜解釋道。
楊宗謹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女仆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說:“姑爺,不好了……”
楊宗謹一愣,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孝基少爺……孝基少爺……”
楊宗謹一聽到李孝基的名字,他什麼也不顧了,轉身就朝外麵跑去,徑直衝進了李孝基的房間。
李孝基躺在床上小臉燒得通紅,李柬之、馮氏和奶媽陪在邊上,急得團團轉。
楊宗謹急切地問道:“孩子怎麼樣?”
奶媽都快急哭了,她說:“我們陪小少爺在院子裡玩,好好的,不知怎麼的就開始發燒……”
楊宗謹徑直坐到李孝基的床前,伸手摸他的頭,很燙手,楊宗謹輕聲地喚著:“孝基,孝基……,我是姑父啊,孝基……”
李孝基燒得迷迷糊糊,動了動腦袋,沒吭聲。
楊宗謹趕緊給他把脈,整個人都呆住了。
李柬之急切的問道:“我孩子怎麼啦?”
“傷……傷寒……”楊宗謹答道。
馮氏一聽,差點暈倒。
幸虧朱茜及時扶住,沒讓她倒下。馮氏趴在朱茜的懷裡,哭泣著。
傷寒,可不是小毛病。古代醫術條件不發達,得了傷害的人,不少死了。
“這可怎麼辦?”李柬之喃喃自語道。
“大舅子請放心,我馬上給侄兒施針用藥。”楊宗謹趕緊從袖子裡拿出銀針,為李孝基在基礎穴位上用銀針刺了幾下,等到李孝基有了反應,再拔掉針。
“疼……疼……”李孝基閉著眼,叫道。
李柬之和馮氏一聽,相擁而泣,因為孩子喊疼了。
楊宗謹趕緊給他們讓出位置,讓他們看一看自己的孩子,而他則退到一邊桌上,寫了草藥方子,交給奴仆去抓藥。
朱茜來到楊宗謹身邊,低聲問道:“我看孝基的傷寒症來得好快,會不會是……”
楊宗謹趕緊示意她彆繼續說下去。
朱茜閉了嘴。
楊宗謹從座位上起身,找了個借口:“我去盯著點,免得那幫下人亂來。”
他的話合情合理,李柬之並沒多想,感激的點頭。
楊宗謹和朱茜從屋裡出來,朱茜小聲道:“如果是真正的傷寒的話,腹部應該燒得嚴重,但是看李孝基不像。反倒是像中了一種毒藥,叫三七昏睡散。三七二十一,人就永遠睡過去。”
“沒錯!依我看對方還是留了一手,這才像蒼龍會!”楊宗謹說這話的時候,是咬著牙說的。
這時,李迪和李媗之聞訊趕來。李媗之是在內院帶孩子,交代完事情,趕過來,所以遲了一步。而李迪正在迎接彆的朝廷大員,忙到現在。
父女倆剛好湊到一塊兒,慌忙的趕來。
楊宗謹和朱茜上前迎他們。
李迪問孫子的病情。
楊宗謹說是傷寒症,並且表示已經暫時壓製住了。
李迪欣慰不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便進屋去看孫子。
李媗之卻沒走,她和楊宗謹夫妻多年,看楊宗謹的臉色就知道裡麵大有文章。因此留下來,問清楚狀況。
當得知是李孝基中了“三七昏睡散”,李媗之驚道:“這是八子之一的‘毒子’乾的好事,看來是要我們拿變子和他交換解藥。”
楊宗謹點頭道:“這也是我不想讓嶽父知道的原因之一。”
“還有原因?”李媗之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