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婦幼保健院婦產科三診室。
消毒水的氣味，熟悉的檢查床，還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嬰兒啼哭聲。吳德坐在診室裡，深吸一口氣，試圖將昨晚咖啡館那場“痔瘡風暴”徹底驅逐出腦海。他拿起桌上那支嶄新的、刻著“fortinghands”的簽字筆，指尖摩挲著冰涼的金屬筆身，心情複雜。
內心os：林薇薇……你到底想乾嘛？這支筆……是糖衣炮彈還是真心道歉？算了，不想了，乾活！）他將筆插進白大褂胸前的口袋，筆帽上簡約的銀色線條在白色布料上顯得格外醒目。
“下一位，42號，劉芳。”吳德叫號，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位二十出頭、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她妝容精致，背著名牌包，一進門，目光就精準地落在了吳德臉上，然後迅速下移，定格在他胸前那支新筆上，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哇！吳醫生！您這支筆好漂亮！好有品位！”女孩的聲音帶著誇張的驚喜，幾步走到桌前，根本沒坐下，反而湊近了盯著那支筆看，“是xx牌子的限量款吧？我在雜誌上見過！超難買的！吳醫生您真有眼光！”
吳德：“……”內心os：又來？！這次不看臉，改看筆了？！）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拉開距離：“劉女士，請坐。你哪裡不舒服？”
“哦哦！”女孩這才像是想起正事，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筆上移開，坐下後卻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其實……也沒什麼大毛病啦。就是……就是最近感覺下麵有點……嗯……不太舒服？白帶有點多？顏色……好像也不太對？”
她描述得含糊其辭，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吳德胸前的筆。
吳德眉頭微蹙。這種模糊不清的主訴，加上對方明顯關注點偏移的態度，讓他直覺不太對勁。內心os：該不會又是‘粉絲’患者吧？掛號係統不是加強審核了嗎？）他保持著專業態度：“具體是什麼顏色？有沒有異味？瘙癢或者疼痛？”
“嗯……好像是……有點黃綠色？”女孩努力回憶著，眼神又開始飄向那支筆，“異味……好像有一點？癢……好像偶爾有一點？吳醫生，您這支筆真的超配您的氣質！低調奢華有內涵！您在哪買的呀？”
吳德額角青筋跳了跳。內心os：黃綠色？異味？癢？這聽起來像是……細菌性陰道炎或者滴蟲？但她這態度……）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劉女士，根據你的描述，我建議你先做個白帶常規檢查，明確一下病因。檢查室在隔壁，護士會帶你過去。”
“啊？要檢查啊？”女孩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失望和……抗拒？“那個……吳醫生，能不能……不檢查？您就給我開點藥？我聽說您醫術特彆高明，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病！”
吳德：“……”內心os：看一眼就知道？我是x光機嗎？！）他強壓住吐槽的欲望，語氣嚴肅起來：“劉女士，婦科疾病需要明確的診斷才能對症下藥。不做檢查，我無法給你開藥。這是對你健康負責。”
女孩撇撇嘴，顯然不太情願，但看著吳德不容置疑的表情，隻好悻悻地起身：“好吧……那……那檢查完還能回來找您看結果嗎？”
“當然可以。”吳德點頭。
女孩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目光依舊黏在那支筆上。
吳德揉了揉眉心，感覺比做了一台手術還累。內心os：一支筆而已！至於嗎？！林薇薇！你害我不淺！）
他剛想叫下一位，診室門又被敲響了。這次進來的不是患者，而是護士長張姐，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實習醫生胸牌的年輕女孩，看起來有些拘謹。
“小吳，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實習醫生，陳小雨，分到我們婦產科輪轉，以後就跟著你學習一段時間。”張姐說著，把有些靦腆的陳小雨往前推了推，“小雨，這位是吳德醫生，業務能力很強，你好好跟著學。”
“吳老師好！”陳小雨連忙鞠躬，聲音清脆，帶著初出茅廬的朝氣和緊張。
“你好，陳醫生。”吳德點點頭，對新同事表示歡迎。他注意到陳小雨的目光也好奇地掃過他胸前那支筆，但很快移開，眼神裡是純粹的求知欲。內心os：還好，總算來了個正常的……）
“小吳，小雨剛來，你多帶帶她。下午有個產前評估，你帶她一起做。”張姐交代完，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診室裡隻剩下吳德和陳小雨。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吳老師，”陳小雨鼓起勇氣開口，聲音帶著點崇拜，“我……我看了您之前那個直播救人的視頻！真的太帥了！還有網上那些報道！您是我的偶像！”
吳德：“……”內心os：又來？！這次是實習醫生？！偶像？！這日子沒法過了！）他輕咳一聲：“陳醫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在醫院，我們隻看專業能力。你先熟悉一下診室環境，一會兒有病人來，你跟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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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吳老師！”陳小雨立刻挺直腰板，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點頭。
下一位患者是一位來做常規孕檢的孕婦，情況穩定。吳德一邊檢查，一邊低聲給陳小雨講解要點和注意事項。陳小雨聽得非常認真，拿著小本子飛快記錄，時不時提出一些基礎但關鍵的問題。
看著陳小雨專注好學的樣子，吳德的心情總算舒暢了一些。內心os：嗯，是個好苗子。總算有點帶教老師的正常體驗了……）
檢查結束，吳德給孕婦開了檢查單，叮囑了注意事項。孕婦離開後，吳德對陳小雨說：“陳醫生，你剛才問的幾個問題很好。記住，婦產科醫生，尤其是男醫生，除了技術過硬，更要心思細膩，懂得換位思考，充分尊重患者的隱私和感受。”
“嗯！我記住了，吳老師！”陳小雨用力點頭，眼神亮晶晶的。
吳德正想再交代幾句，診室門又被推開。這次是護士莉莉，她手裡拿著一個藥瓶，臉上帶著點焦急：“吳醫生！藥房那邊說，你給16床開的那個進口的陰道益生菌膠囊沒貨了！隻有國產的一個替代牌子，成分差不多，但價格便宜很多。您看……”
“成分一樣？效果和安全性有保證嗎？”吳德皺眉問道。
“藥房說做過對比，效果差不多，安全性也沒問題，就是牌子小眾點。”莉莉回答。
吳德沉吟了一下。16床是個年輕姑娘，黴菌性陰道炎反複發作，這次用了進口益生菌效果不錯，但價格確實不菲。如果能用效果相當的國產藥替代，減輕患者負擔也是好事。
“行吧，那就換這個國產的。你讓藥房把說明書拿給我看一下。”吳德說道。
“好嘞！”莉莉應了一聲，把手裡那個國產藥的瓶子放在吳德桌上，“說明書在裡麵，您先看看。我去跟藥房說。”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跑了。
吳德拿起那個藥瓶，準備倒出說明書仔細看看。就在這時，診室電話響了。是院長辦公室打來的，說有個緊急文件需要他馬上過去簽字。
“陳醫生，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院長辦公室簽個字，很快回來。”吳德交代了一句，匆匆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