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害怕。”吳德的聲音放得更柔和，“這隻是一個診斷名稱。它不能定義你是誰。重要的是你對自己的認知和感受。你覺得自己是男孩還是女孩？或者……有其他感覺？”
劉英英沉默了很久，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我……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女孩……”
“好。”吳德點點頭，語氣充滿尊重，“那我們就以女性身份來討論後續的治療方案。激素水平檢測顯示，你的雌激素水平偏低，雄激素水平偏高，這與你體內殘留的睾丸組織有關。這也是導致你青春期發育異常、沒有月經的主要原因。”
他指著另一份報告：“b超顯示，你體內有發育不良的睾丸組織，位置在腹腔內。這種組織有潛在的惡變風險，建議手術切除。同時，我們可以通過激素替代治療，幫助你補充雌激素，促進女性第二性征的發育，比如乳房發育、皮下脂肪分布等，讓你在外觀上更符合你的性彆認同。”
劉英英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絲希望：“……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吳德肯定地說，“手術和激素治療都是成熟的技術。我們會請內分泌科和外科的專家一起會診，製定最安全、最適合你的方案。另外，心理支持也非常重要。醫院的心理谘詢師會全程陪伴你，幫助你理解和接納自己，應對可能出現的心理壓力。”
劉英英聽著，眼中的恐懼漸漸被希望取代，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聽醫生的！”
“太好了！”角落裡的林薇薇終於忍不住了！她激動地小聲歡呼了一句，隨即意識到自己“破功”了，趕緊捂住嘴，一臉懊惱！內心os：完了完了！木頭人失敗了！）
吳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林薇薇嚇得一縮脖子，趕緊重新站好，繼續扮演“木頭”。
吳德沒再追究，繼續對劉英英說：“具體的方案細節，等會診結果出來，我們再詳細討論。今天主要是讓你了解基本情況，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記住，你沒有任何錯，這隻是身體發育上的一點特殊情況，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一起解決。”
“嗯！謝謝吳醫生！”劉英英的聲音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帶著一絲哽咽和感激。
“好了，今天的複診就到這裡。”吳德合上病曆，“陳醫生，帶劉英英去辦理一下相關手續，預約會診時間。”
“好的，吳老師。”陳小雨應道。
劉英英站起身，對著吳德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吳醫生！”然後，她猶豫了一下，看向角落裡的林薇薇，小聲說：“也……謝謝你。”
林薇薇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用力點頭：“不客氣！加油！劉英英！你會越來越好的！”
劉英英也對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帶著點羞澀的笑容。
看著劉英英在陳小雨的陪同下離開診室，吳德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內心os：總算……邁出了第一步。）
他轉過頭，看向角落裡還保持著“木頭人”姿勢、但臉上洋溢著傻笑的林薇薇，沒好氣地說：“行了，彆裝了。人都走了。”
林薇薇立刻“活”了過來，蹦蹦跳跳地跑到吳德桌前，眼睛亮晶晶的：“吳醫生！吳醫生！剛才……我表現得怎麼樣？道歉成功了吧？學習態度端正吧？沒插嘴吧？哦！最後那句‘加油’不算！那是……那是鼓勵！是正能量！”
吳德看著她那副“求表揚”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道歉……馬馬虎虎。學習態度……有待觀察。至於沒插嘴……”他頓了頓，看著她，“你最後那句‘太好了’，算不算插嘴？”
林薇薇：“……”內心os：完了！被抓包了！）她小臉一垮，趕緊認錯：“算算算！我錯了！我下次一定憋住！憋死也不出聲！”
吳德看著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內心os：憋死？我看你第一個憋不住。）他拿起桌上那個畫著笑臉的、抄滿字的筆記本，隨手翻了翻：“字……確實挺醜的。”
林薇薇：“……”內心os：……）她委屈地撇撇嘴：“我……我練了好久呢……”
“不過，”吳德合上本子，語氣平淡，“抄得還算全。心意……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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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的眼睛瞬間又亮了！內心os：他誇我了！雖然很含蓄！但就是誇我了！）她立刻挺直腰板：“謝謝吳醫生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爭取早日把字練好！成為您合格的……助手！”
吳德：“……”內心os：助手？！誰同意了？！）他懶得糾正她，揮揮手：“行了行了，沒事就出去吧。彆在這礙眼。”
“哦哦！好！”林薇薇歡快地應道，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她又突然停住，回頭，一臉認真地問：“吳醫生！那個……劉英英的手術……我能……在旁邊學習嗎？我保證！這次絕對當個合格的木頭人！不！當個合格的隱形人！”
吳德：“……”內心os：……得寸進尺！）他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出去！”
“哦……”林薇薇失望地應了一聲，耷拉著腦袋走了出去。但很快，診室外又傳來她元氣滿滿的自言自語：“加油！林薇薇！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十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能打動吳醫生！成為他最得力的……隱形助手！嗯！”
吳德聽著門外那“雄心壯誌”的宣言，再看看桌上那個畫著笑臉的筆記本，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內心os：隱形助手？我看是隱形炸彈還差不多……）他拿起筆，翻開一份新病曆，嘴角卻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極淡的笑意。
診室裡恢複了平靜。窗外陽光正好，仿佛預示著劉英英的未來，也多了一絲光亮。而吳德的“清淨”生活，在林薇薇“隱形助手”的野望下，似乎……依舊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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