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爽回家取衣服，被藏一花找茬罵了一通，衣服也沒拿成，就給攆出家門。曲然帶著妹妹去，結果被後媽打了一巴掌，還把臉抓破。
乾脆那些衣服不要了，家附近有個收破爛的，經常有人把家裡的舊衣服送去，十塊二十塊一包，有些衣服都很新，甚至有的都是新的，標牌還在衣服上。
有次曲然把家中喝的飲料瓶子收拾一兜送去賣，無意間發現的。抽空，曲然帶妹妹去廢品收購站，想挑幾件舊衣服買回來，幾塊錢一件。
看好幾件，收廢品的老板要幾十塊，稱那幾件衣服都是品牌，還是八成新，新的時候一件就好幾百。
幾十塊太多了，曲然舍不得一下拿出那麼多錢，正在這時有個小姐姐，拿著一大包衣服來，老板驗過，要給五十塊。
等著老板給錢時，那個小姐姐看到曲然兄妹手裡拿著幾件衣服，她立刻明白了：“小朋友，你們是要買這些衣服嗎？”
“嗯，“曲爽應了一聲。
接下來，小姐姐看看曲爽身高跟自己差不多，這時老板把五十塊錢遞給她，但她沒有接，卻說：“這衣服我不賣了。”
轉身麵對曲然兄妹，口氣親切：“小朋友，你把手裡的衣服放回去吧，我這包衣服都是小姐姐穿的，樣子還行，你們不嫌棄，這包你們拿走吧！”
曲然不敢相信，“姐姐，我不能要你的東西，我也沒有五十塊錢。”
“小帥哥，姐姐不要錢，白給您們的，你們家在哪兒，我幫你拿家去，你挑挑，能穿的留下，不能穿的，扔到垃圾箱。”
沒走多遠就到家，小姐姐要幫著拿上樓，曲然不讓，“姐姐，我家在二樓，我能拿動，你把衣服給了我們，不然你還能得五十塊錢，真不好意思。”
小姐姐名叫林安，在讀高中生，馬上要搬新家，收拾出不穿的衣服處理掉，免得再搬搬扛扛的
看到家中簡樸的陳設，心裡猜到幾分，當她看到肖菊的黑白照片，啥都清楚了。她很佩服這對小兄妹的剛強，把她的電話號碼留下，還說，“以後有什麼棘手的事，你們給姐姐打電話，在我沒上大學前，還能幫到你們。”
林安走後，曲爽打開那個包袱，一件一件看，還穿上身試，除了大點，穿著都好看，裡麵包括了春夏秋冬的衣服褲子，還有幾件是新的，包裝都沒拆封。
這晚上把兄妹倆高興壞了，有這包衣服，曲爽幾年都不用買衣服，在裡麵曲然則挑了一件，他想穿。
上學時，曲然果真把那件衣服穿了，班級裡有眼力好的，起哄說曲然穿女孩子的衣服，說不定是在垃圾箱撿的。
同桌夏依凡感覺臉上發熱，說不好她為什麼有這個反應，就說：“曲然，你這衣服是哪來的？”
“一個小姐姐給的，”曲然聲音壓得很低，“我看穿著挺合身，就穿了，這衣服不分男女。”
“你明天脫了吧，”夏依凡勸說道，“我看到同學拿你開玩笑，聽著怪不得勁的，你要是沒有衣服穿，我有壓歲錢，我給你錢，你去買一件新的穿。”
“我才不用你拿錢給我，”曲然拒絕，“我不嫌磕磣，他們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嘴長在他們臉上，說著沒趣就不說了，我又丟不了啥。”
第二天晚上，林安又來曲然家，送來一條大魚，在一個打氧的裝水透明容器裡，魚還活著：“彆人給我家兩條，吃不了，給你們拿來吃，不過吃的時候注意彆讓魚刺卡著。”
晚上，曲然把魚殺了，魚鱗有手指蓋大小，他沒有扔，放到一個碗裡。查看小紅書，先做個燜魚頭。
額外又做了三個菜，就乎成四個菜，吃飯時把媽媽的照片也擺到客廳，桌上放了一隻碗和一雙筷子。
曲然夾了一塊魚眼後側的一塊活肉，放到媽媽的碗裡，聲音鏗鏘地說，“媽，你活著時喜歡吃魚，自個我爸離婚後，我們家就沒再吃過魚，我們不敢花那麼多錢買魚吃。今兒有個小姐姐，送來一條大魚，我把魚頭做了，你活著沒吃上魚，你不在了，我們今兒有魚吃，你先吃第一口……”
不等說完，曲然早已泣不成聲，曲爽也抑製不住，失聲痛哭，兄妹倆哭了好一氣，還是曲然先開口說，“小爽，咱以後不哭，我們要堅強，不然媽媽看到我們總是哭哭唧唧的，該不放心我們了。”
屋裡氣氛十分壓抑，聽話的曲爽哭著說，“哥哥，我也不哭，我要讓媽媽放心，我們是剛強的，你在天國能看到我們，我和哥哥都有誌氣。”
也就從這一天開始，曲然喝酒了，是家裡剩的白酒，在爸爸媽媽沒有離婚時，爸爸喝的酒，這酒一直放在那兒沒動過，有時家裡做肉，媽媽都舍不得放，她是愛爸爸，他不想跟爸爸離，可是爸爸鬼迷心竅非要離，不然他的工作就沒了。
下口沒有準，整整喝一大杯，什麼時候迷糊，什麼時候趴在桌上，都不知道，直到後半夜口渴得厲害，睜開眼才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妹妹怎麼把他弄到床上，他很是納悶。
奇怪的是，曲然沒有醉，除了腦子發暈，再就沒有啥反應，喝了水又回屋睡，他做夢了。
肖菊撫摸著曲然，“小然，你和小爽相依為命，她是女孩，你要多照顧她，學習上你要多幫幫她，她做題總是馬馬虎虎，這個習慣不好，你要有耐心。”
依偎在母親懷裡，感受到母愛的溫柔，“媽，小爽學習成績提上來了，聽她說老師經常表揚她說她進步很快，要再接再厲。”
撫摸曲然的頭，愛惜地笑道，“我知道你在學習上沒少幫她，你也要努力，今後要想出人頭地，沒有知識不行，等你考上大學，家裡沒錢，你就把房子賣了，不需因為沒有學費，放棄考學，你懂媽的意思嗎？”
“我懂，不過這個房子不能賣，它是我們的家，也是你的家，有房子在，我就覺得媽還在，到時我會想辦法，但房子絕對不可以賣，有房子，你才能回家看我們，我向你保證，我和妹妹都會成為有出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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