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倒計時，曲然已拿到準考證，考試這天，他開車把夏依凡和曲爽拉到考場，把車停在一處停車場，慢悠悠走進他的考場。
三天考完全部學科，感覺輕鬆，基本與模考成績接近，估分後填報學校，曲然報的是燕城中醫藥大學，國內頂級的雙一流高等學府。
十多天發布成績，曲爽到學校看分，她考了五百八十分，曲然考了六百二十八分，夏依凡考了六百零二分。
坐在車裡，曲然都沒下車，不多會兒，曲爽和夏依凡挎著膀回來，她們上車後，笑得很開心。
“哥哥，你估分是多少？”曲爽賣關子問。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曲然不耐煩地說，“就說我得多少分吧！”
“你猜！”曲爽神秘地兜圈子。
“應該在六百一十分左右，”曲然自信地說。
“曲然，你說少了，是六百二十八分，”夏依然嘴快，替曲爽說出。
“我估少了，”曲然沉穩地說，“這個分應該夠去燕城中醫藥大學的分。”
“我替你查了往年的錄取分，”夏依凡說道，“你等著來錄取通知吧，未來的中醫藥專家。”
聽此，曲然苦笑一下，沒有回應，考的再好有啥用，他都不會去。
在盼望中等來了錄取通知書，果真曲然被燕城中醫藥大學錄取，打開欣賞一會兒，隨後扔在副駕駛位工具筐內。
晚上去庫房上工，悶悶不樂地乾活，心情沉重，秦瑾汝發現曲然不對勁兒，以為他考試不如意。
“曲然，下錄取通知書了？”
“下了。”
“考得不好？！”
“不是。”
“那你怎麼不開心的樣子？”
“我要放棄，心中還有不舍，在做思想鬥爭。”
“是哪個學校錄取的？”
“燕城中醫藥大學。”
“哎呀，那可是好學校，你還是……去念吧，彆固執，畢業後再琢磨賺錢，你現在主要任務是上學，不是賺錢，你不也說了，你這幾年攢了不少錢，就是你兄妹倆都上學也夠用嘛？”
“這次我參加高考，就是想證明一下我的能力，事實證明我行，但是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想法，棄學。”
“你這孩子咋就那麼倔，”秦瑾汝有點要急眼了，“這個學校可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你卻要放棄，你若是我兒子，我打斷你腿也要讓你去。”
話不投機，曲然悶聲乾活，他不想再和秦瑾汝爭論他該不該去上學的問題，他心裡想的是賺錢，而不是上學。
曲爽和夏依凡也都考上她們報的學校，而在做著去學校報到的準備，而曲然卻一點動作沒有，他決心已定。
接到錄取通知書的第二天夜裡，曲然把自己關在房間，手裡拿著那張紙，端詳了好一會兒，淚水默然流下。
拿起桌上放的煙盒，取出一支，用防風打火機點著，深吸一口，突出一個煙柱，滾滾地向前方撲去。
連吸幾口，掐掉放進煙灰缸，打開手機，想打個電話，腦子裡出現媽媽，她要打給的人是媽媽。
媽媽的手機號，曲然是記得的，這一生都不會忘記，想到那一大串號碼，就會想到媽媽，想到她還活著。
小聲嘀咕，“媽，我明天去你墳上看你，我自己去，曲爽還不知道我真的要棄學呢。”
次日上午，天空晴朗，無風，仰望蒼天，竟然一絲雲彩沒有。曲然去家附近的一個超市買了一紮香，他要拿到墳上用。
開車到山林腳下，僅僅用了十分鐘，停好車，來到媽媽墳前，點上一炷香，跪下咚咚叩了三個頭。
然後盤腿坐下，顧自叨咕著：“媽，我上小學時，你就跟我說要考上一所好大學，我今年參加了高考，發揮正常，被燕城中醫藥學院錄取了……”
說到這兒曲然從書包裡取出那份錄取通知書，“媽，你看，這就是那份錄取通知書，我沒有讓你失望，我考上國內一流的中醫藥大學，妹妹也考上重點音樂學院。”
放下手裡的錄取通知書，點上一支煙，慢慢吸著，直到把那支煙吸完，掐滅：“可是我不想去念，爸爸沒死，還有撫養費，自他死了後，我就打定主意先供妹妹上大學，我要打工賺錢，到今天為止，我攢了一筆錢，不但夠妹妹上學用，也夠我上學的，但是我不想上學了，就想賺錢，賺更多的錢，去年妹妹住了一次院，花了好幾萬，通過這件事，我更堅定了賺錢比上大學重要，媽媽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我頹廢了，而是想過得更好。”
有陣微風刮活，略感涼意，腿也盤麻了，曲然伸開腿，用手捶打幾下：“媽，我乾活時認識一個好人，他沒少照顧我，那天他說要給一個好差事，安排我負責一個分站，百天可以掙崗位工資，晚上再做兼職分揀員，一個月就能賺到一萬多，我還沒有答應那個好人，他還勸我不要放棄上大學，現在不是交不起學費的事，而是我對賺錢更感興趣。”
又抑製不住思念媽媽的痛，輕聲哭起來，眼睛注視著那堆石頭，下麵就埋著媽媽的骨灰，今生她就長眠於此。
那炷香快燃儘，抖落掉身上的灰塵，衝著那堆石頭鞠了三鞠躬：“媽我該回去了，晚上我還要去打工，不能耽擱，等我送完妹妹去學校，回來後我還過來看你。”
祭奠完媽媽，曲然神清氣爽地走到他的車前，低聲說，“媽媽，將來我會成為一個有本領的人，不但有自己的事業，還要創造巨大的財富，不但我，還有妹妹都過上人上人的富足生活。”
報到的日子迫近，曲然單獨給曲爽辦了一張銀行卡，又給她買了一個“華為”新款手機，和銀行卡綁定，另外還帶了些現金交於妹妹。
音樂學院提前報到，有個麵試過程，曲然買了去燕城的火車票，在網上連搶好幾天才買到臥鋪，兩千多公裡的路程，坐硬座會很遭罪的。
買票之前，曲然征求過曲爽意見，想讓她感受下坐飛機的滋味，查了票價，比坐火車貴好幾倍，曲爽舍不得花那麼多錢，才決定坐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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