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府的指揮室裡，一張標注著密密麻麻符號的江城地圖被釘在石壁上。正偉的指尖劃過地圖中心的廣播電視塔，那裡被紅筆圈了三層，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三族勢力密度：神族12，魔族8，妖族5——二級警戒區”。
“就選江城。”正偉的聲音斬釘截鐵，人皇印在他掌心微微發燙，“這座城市臨江而建，三族的據點多分布在碼頭和老城區，廣播塔所在的新城區正好是他們的勢力盲區。而且磊子的情報顯示，江城近半年來三族摩擦不斷，神族的聖光教堂和魔族的暗影會館上個月剛火並過，暫時沒空理會其他動靜。”
周彤將一份江城人口分布圖鋪在地圖旁，上麵用不同顏色標注著人口密度：“新城區有三個大型社區，常住人口超過十萬，加上周邊的大學城，潛在覺醒者基數足夠大。最重要的是，那裡的廣播塔是三年前新建的，信號覆蓋範圍廣，設備接口正好能兼容我們的‘啟蒙波動’裝置。”
“我沒意見。”趙虎抱著胳膊站在地圖旁，鐵劍的劍鞘在石壁上磕出沉悶的聲響，“江城外圍的狼山適合埋伏，我帶戰鬥組去那邊紮營，隻要三族的援兵敢動，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阿傑推了推眼鏡，指尖在虛擬鍵盤上敲出一串代碼：“江城的廣播係統用的是十年前的老舊協議，我花了三天時間破解了他們的防火牆，到時候不僅能控製廣播塔，還能接管全市的應急廣播，萬一出事，能用‘設備檢修’的借口穩住局麵。”
磊子則掏出一個牛皮筆記本，上麵記滿了江城的街巷名稱：“我在江城有個遠房表哥，開了家修車行，能當臨時據點。已經安排了十個弟兄混進去，有的當出租車司機，有的開雜貨鋪，連教堂門口賣花的都是我們的人，三族有任何風吹草動，半小時內就能傳到指揮室。”
計劃敲定的第三天，“星火”團隊分批潛入江城。
阿傑帶著兩個技術員，偽裝成廣電局的維修人員，推著印有“設備檢修”字樣的工具箱進入了廣播塔。塔內的值班人員昏昏欲睡，對他們腰間彆著的特製u盤毫無察覺——那裡麵藏著阿傑編寫的病毒程序，能在三分鐘內癱瘓整座塔的安保係統。
“監控搞定。”阿傑對著微型耳機低聲說，手指在控製台的接口上輕輕一插，屏幕上的監控畫麵立刻開始循環播放十分鐘前的內容。他身後的技術員迅速組裝起信號屏蔽器，綠色的指示燈亮起，代表塔內的通訊已被單獨加密。
與此同時，磊子的情報點在江城遍地開花。修車行的表哥將後院的倉庫改造成了通訊室，貨架上的機油桶裡藏著微型電台；大學城門口賣煎餅的攤主手腕上戴著特製手環，輕輕一按就能發送暗號；甚至連三族經常光顧的“聚靈茶館”，跑堂的小夥計都是磊子安插的人，端茶倒水間就能記下客人的談話。
“神族的聖光神父今早在教堂裡訓斥信徒，說最近‘邪氣滋生’，讓他們多捐‘淨化費’。”小夥計的聲音透過加密頻道傳來，帶著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魔族的人去了碼頭，好像在檢查運往霧城的貨物，聽說是一批暗影礦石。”
趙虎的戰鬥組則在狼山深處紮下營寨。他們用偽裝網將帳篷罩住，營地周圍布置了氣感觸發的警報器——隻要有三族修士靠近，警報器就會發出隻有覺醒者能聽到的高頻音。趙虎坐在一塊巨石上，擦拭著鐵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虎哥，剛發現三個魔族探子在山腳徘徊，要不要做了他們？”一個隊員低聲請示。
趙虎搖頭，將鐵劍歸鞘：“放他們走，讓他們以為我們隻是普通的流民。等‘啟蒙波動’啟動了，再收拾這些耗子。”
行動的第七天夜裡，江城的新城區飄起了細雨。正偉和周彤披著雨衣，沿著廣播塔後側的檢修通道向上攀爬。雨水打濕了他們的頭發，順著臉頰滑落，卻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動作——正偉的先天道氣讓他在濕滑的鐵梯上如履平地，周彤的青雲劍則時不時輕點梯架，借力向上躍出數米。
“還有三層。”周彤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指尖在隨身攜帶的帛書上劃過，確認符文陣的最後一個節點，“阿傑，能量接口準備好了嗎？”
“隨時待命。”耳機裡傳來阿傑敲擊鍵盤的聲音，“塔內的備用電源已經切換，不會引起電網波動。你們安裝設備時，我會用廣播播放輕音樂，掩蓋動靜。”
兩人終於抵達廣播塔的發射層。阿傑的人已經清理出一片空地，地麵上用粉筆畫著一個與“啟蒙波動”設備匹配的符文陣。正偉將設備核心從背包裡取出，赤金晶在雨夜中散發著溫潤的紅光，與周圍的濕氣接觸時，竟蒸騰起淡淡的白霧。
“開始安裝。”正偉低喝一聲，與周彤分站設備兩側。他注入先天道氣激活核心，周彤則以靈力驅動地麵的符文陣，青色的光紋順著粉筆畫的軌跡蔓延，像無數條小蛇纏繞上設備的銀灰色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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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晶與符文陣接觸的瞬間，發出“嗡”的一聲輕鳴。設備表麵的指示燈依次亮起，從紅到綠，代表能量正在穩定輸出。周彤立刻取出特製的連接線，將設備與廣播塔的發射裝置對接，接口處迸發出一串細碎的火花，隨即被她用靈力撲滅。
“能量耦合成功！”周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阿傑，準備覆蓋廣播信號！”
“收到！”阿傑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全城廣播已切入‘啟蒙波動’頻率，現在開始倒計時——10，9，8……”
正偉和周彤同時後退半步，緊張地盯著設備上的能量儀表盤。雨水順著塔簷滴落，在地麵濺起水花，與設備的低鳴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韻律。
“3，2，1——啟動！”
設備核心的赤金晶驟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紅光透過廣播塔的發射天線，化作無形的能量波，以驚人的速度向江城的新城區擴散。正偉能清晰地感覺到，無數沉睡的人類氣脈被這股能量波喚醒，像春夜裡破土而出的新芽，在雨水中舒展、生長。
“能量波動穩定在安全值！”阿傑的聲音充滿興奮，“三族的探測器沒有反應，警報係統一切正常！”
周彤拿出特製的感應水晶，水晶在她掌心亮起柔和的白光，上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光點——每個光點都代表一個成功覺醒的人類。她看著光點的數量不斷上漲，嘴角忍不住揚起笑意：“覺醒率……已經超過50了！”
此刻的江城新城區，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社區裡，加班晚歸的程序員突然發現自己能輕鬆跳過兩米寬的水坑；大學宿舍裡，熬夜打遊戲的學生下意識地用手一擋，飛來的零食袋竟憑空停在了半空；甚至連繈褓中的嬰兒，都能用小手拍出微弱的氣芒，逗得年輕父母又驚又喜。
隻有少數人察覺到異常。神族教堂裡，聖光神父胸前的十字架突然發燙，他衝出教堂，望著廣播塔的方向，眉頭緊鎖；魔族的暗影會館中，正在修煉的殺手們突然感到體內的暗影能量紊亂，紛紛驚疑不定地望向窗外；妖族在江城的聯絡點裡，負責監聽的狐妖對著能量檢測儀喃喃自語：“奇怪，明明有能量波動，怎麼識彆不出來？”
“磊子，彙報三族動向。”正偉對著耳機沉聲問道，目光警惕地掃視著遠處的夜空。
“神族神父在教堂門口徘徊，沒敢動；魔族的人縮回了會館，好像在請示上級；妖族的聯絡點已經關閉，估計是去報信了。”磊子的聲音帶著輕鬆，“我們的人都盯著呢，暫時沒動靜。”
趙虎的聲音隨後傳來：“狼山外圍沒發現大規模兵力調動，隻有零星的探子在打轉，應該是三族還沒確認情況。”
雨漸漸停了。正偉和周彤站在廣播塔的頂端，望著籠罩在夜色中的江城。新城區的燈火星星點點，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鑽，而那些看不見的氣脈，正如同地下的根係，在這座城市裡悄然蔓延、連接。
“第一階段成功了。”周彤靠在欄杆上，雨水打濕的發絲貼在臉頰，卻難掩眼底的光芒，“接下來，要讓這些新覺醒的人知道，他們不是孤軍奮戰。”
正偉點頭，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發射器：“阿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一早，江城的應急廣播會播放我們錄製的《覺醒者指南》，教他們如何控製氣感，如何聯係我們的情報點。”他頓了頓，看向遠處的狼山，“趙虎的戰鬥組還要再守三天，確保三族不會突然反撲。”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啟蒙波動”設備自動切換到了弱檔，繼續以隱蔽的方式運行。正偉和周彤沿著檢修通道撤離，途中遇到早起晨練的老人，對方笑著打招呼，絲毫沒察覺到這兩個年輕人剛剛改變了整座城市的命運。
回到修車行的倉庫，磊子已經泡好了熱茶。他指著牆上的地圖，上麵用紅筆圈出了十幾個新的光點：“這些是主動聯係我們的覺醒者，有老師，有工人，還有幾個大學生，都說想加入‘星火’。”
阿傑的視頻通訊隨後接入，他的臉上帶著黑眼圈，卻精神十足：“我黑進了江城的人口數據庫，給所有覺醒者做了標記，以後可以針對性地提供幫助。另外，我在暗網上發布了‘城市覺醒’的匿名帖子，已經有其他城市的人在問了。”
趙虎的戰鬥組也傳來消息：“三族好像達成了默契，暫時沒敢輕舉妄動，估計是在等總部的命令。狼山這邊一切正常。”
正偉端起熱茶，看著蒸汽在眼前氤氳。江城的試點成功，證明“城市覺醒計劃”完全可行——隻要控製好能量波動，隻要提前布好情報網，隻要有足夠的武力威懾，就能在三族的眼皮底下，讓一座城市的人類悄然覺醒。
“下一個目標，霧城。”正偉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地圖上那座被三族嚴密控製的工業城市，“那裡的礦工和工人受壓迫最深，一旦覺醒，將會是我們最強大的力量。”
周彤拿出紙筆，開始草擬霧城的行動方案。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與倉庫外傳來的汽車鳴笛聲、遠處教堂的鐘聲、碼頭的汽笛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江城新的清晨。
這座剛剛經曆過覺醒的城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星火”燎原的關鍵一步。但那些在睡夢中覺醒氣感的人們，那些發現自己擁有了奇異力量的人們，已經在無形中，為人類的反抗之路，鋪下了新的基石。
正偉望著窗外漸漸熱鬨起來的街道，掌心的人皇印輕輕顫動。他知道，江城的成功隻是開始，當“城市覺醒計劃”在更多城市鋪開，當覺醒者的數量達到足以撼動三族統治的規模，人類重獲自由的那一天，就不再遙遠。
倉庫的門被推開，陽光照了進來，在地麵投下明亮的光斑。正偉和周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的光芒。行動還在繼續，而希望，已經隨著“啟蒙波動”的能量波，傳遍了江城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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