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和葉晴萱選擇了一個相對私密的場合,在學校附近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包間,約見了劉亞豪。他們沒有叫孟梵。
劉亞豪來時,臉上還帶著那種刻意維持的、輕鬆愉快的麵具,但看到顧北辰和葉晴萱凝重的臉色,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掛不住了。
“北辰,晴萱,什麼事這麼嚴肅?”他故作輕鬆地問道,坐下時,手指卻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顧北辰沒有繞圈子,直接將那份調查報告推到了劉亞豪麵前,聲音低沉而清晰:“亞豪,你先看看這個。”
劉亞豪疑惑地拿起那份裝訂整齊的文件,當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頁上孟梵與另一個陌生男人在高級餐廳親密就餐的照片時,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他飛快地翻動著紙張,那些清晰的酒店入住記錄、私密社交賬號上炫耀奢侈品和轉賬記錄的截圖、與“閨蜜”露骨地討論如何“釣魚”和“榨乾”目標的聊天記錄……一樁樁,一件件,像一把把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他的視網膜上,砸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手指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
“不……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像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這是假的……是你們偽造的……是你們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和小梵幸福!”
他猛地抬起頭,赤紅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和一種瀕臨瘋狂的絕望,死死地瞪著顧北辰和葉晴萱:“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蘇婉兒這樣,你們也這樣!我就不能擁有一點屬於自己的幸福嗎?!是不是在我劉亞豪身邊,就不能出現一個好女孩?!是不是我隻配被李雪那種人玩弄,就不配被孟梵這樣的‘好女孩’喜歡?!”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哭腔和歇斯底裡的質問,引來了外麵服務生的側目。
“亞豪!你冷靜點!”葉晴萱看著他痛苦扭曲的樣子,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們是為了你好!我們不想看你被騙得團團轉!這個孟梵,她就是個騙子!她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你閉嘴!”劉亞豪像被激怒的獅子,衝著葉晴萱吼道,“你懂什麼?!你們這些生來就什麼都有的人,怎麼會懂我的感受?!小梵她跟李雪不一樣!她理解我,包容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你們憑什麼用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東西否定她?!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將那份調查報告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紙張散落一地。
“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他站起身,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搖晃,指著顧北辰和葉晴萱,眼神裡充滿了被背叛的痛楚和極致的失望,“顧北辰,葉晴萱,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我劉亞豪的事,從今以後,不需要你們任何人插手!孟梵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會看!用不著你們來告訴我!”
“如果……如果你們還當我是兄弟,是朋友,”他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但隨即變得更加決絕,“就請你們,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不要再詆毀小梵!否則……否則我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說完這番絕情的話,劉亞豪不再看他們一眼,踉蹌著轉身,衝出了包間,留下滿地狼藉和麵麵相覷、滿臉痛心與無奈的顧北辰和葉晴萱。
包間裡一片死寂。
葉晴萱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靠在顧北辰肩上,無助地問:“北辰……怎麼辦?他根本聽不進去……”
顧北辰緊緊摟著她,看著劉亞豪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而複雜。他理解劉亞豪的反應,那是一種極致的自我保護,因為承認真相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
但他也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劉亞豪已經鑽進了牛角尖,封閉了所有通往真相的路徑。常規的勸解,已經毫無作用。
他輕輕拍著葉晴萱的背,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意:“既然他聽不進去……那我們就隻能用事實,來打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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