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的生活,在表麵甜蜜的粉飾下,經濟上的索取變得更加頻繁和“理所當然”。
孟梵似乎總能找到各種各樣、合情合理的“困難”,而開口的時機,往往挑選在兩人關係最融洽、氣氛最溫馨的時刻。
有時,是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她忽然想起什麼,蹙著秀氣的眉頭,語氣帶著些許煩惱:“亞豪,我那個繪畫專業課的老師,推薦了一套進口的顏料,說對提升作品質感很有幫助……就是……就是有點小貴,要八百多……我之前的顏料都快用完了……”
有時,是剛經曆過一場酣暢淋漓的親密後,她趴在他胸口,手指繞著他的頭發,聲音帶著事後的慵懶和一絲撒嬌:“老公……我手機這個月流量又超了,網速好卡哦……想換個流量多一點的套餐,每個月好像要多一百塊呢……”
有時,甚至是兩人正在一起吃著他從食堂打回來的、最便宜的飯菜時,她會放下筷子,輕輕歎了口氣:“亞豪,我最好的一個閨蜜下個月要結婚了,讓我當伴娘……得準備份子錢,還有伴娘服也要自己準備……我算了算,差不多要一千塊……我這邊錢不太夠……”
理由層出不窮,涉及學業、生活、人情往來。金額依舊控製在幾百到一千多之間,如同細水長流,不會一次性壓垮劉亞豪,卻持續不斷地消耗著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經濟基礎。
而每一次,劉亞豪的反應幾乎都是條件反射般的——“好,我給你。”
他甚至不再去思考這些要求的合理性,不再去計算自己銀行卡裡還剩下幾位數的餘額。孟梵的開口,仿佛成了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他像個被輸入了固定程序的機器,唯一的任務就是滿足她的需求。
他會更加拚命地去接那些時間零碎、報酬低廉的兼職,會在食堂連續吃一個星期毫無油水的素菜,會偷偷去賣血站這是他走投無路時想到的最後辦法)……隻要能湊到錢,看到孟梵拿到錢時那瞬間亮起的、帶著感激和依賴的笑容,他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沉浸在這種自我感動和扭曲的付出快感中,將這種持續的經濟吸血,視作孟梵依賴他、需要他的證明。
然而,更讓劉亞豪內心深處感到一絲不安的,是孟梵開始出現的“夜不歸宿”。
第一次,是在他們同居半個月後。孟梵接到一個電話後,顯得有些為難,對劉亞豪說:“亞豪,今晚晴萱心情好像不太好,在宿舍哭呢,薇薇和小雨都不在,她讓我回去陪陪她……我今晚……可能就不回來睡了?”
葉晴萱?
劉亞豪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自從咖啡館決裂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葉晴萱聯係了。他本能地有些抗拒,但看著孟梵那“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懇切眼神,想到自己之前對葉晴萱的惡語相向,一股複雜的愧疚感湧上心頭。他點了點頭,啞聲道:“……好,你去吧,陪陪她也好。”
那一晚,劉亞豪獨自躺在冰冷的床上,輾轉反側。房間裡似乎還殘留著孟梵的氣息,但那份空蕩和寂靜,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他不停地看手機,期待著孟梵會發來信息報平安,或者哪怕隻是一句“我想你了”。
但手機屏幕始終漆黑一片。
直到第二天上午,孟梵才帶著些許疲憊回到出租屋,解釋說陪葉晴萱聊到很晚,直接就在她宿舍睡了。她撲進劉亞豪懷裡,用加倍的溫存和歉意,很快便驅散了他心頭那點剛剛萌芽的疑慮。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亞豪,晴萱失戀了,其實是和顧北辰鬨了點小彆扭,哭得可傷心了,我今晚得去看著她……”
“亞豪,宿舍要搞什麼衛生評比,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太晚了就不來回跑了……”
“亞豪,我和晴萱約好一起去聽個講座,結束可能很晚了……”
理由冠冕堂皇,每次都離不開“葉晴萱”和“宿舍”。劉亞豪雖然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葉晴萱有顧北辰陪著,怎麼會總是需要孟梵夜不歸宿地安慰?宿舍衛生評比,需要搞到通宵?但他選擇了相信,或者說,他強迫自己相信。
他害怕追問,害怕撕破這層看似和諧的表象,害怕聽到任何他無法承受的解釋。
每一次孟梵夜不歸宿,他都會陷入一種焦灼的等待和莫名的恐慌中,隻能用拚命工作和自我安慰來麻痹自己。而孟梵每次回來,都會用更加熱烈的激情和溫柔的歉意來“補償”他,讓他剛剛升起的那點疑慮,再次消弭在欲望的浪潮裡。
他像個鴕鳥,將頭深深埋進名為“愛情”的沙堆裡,對周圍一切不合理的跡象視而不見,固執地守護著這個用謊言和索取構築起來的、搖搖欲墜的“家”。
他不知道,那些他所以為的“陪伴閨蜜”的夜晚,孟梵或許正周旋在另一個“獵物”身邊,用著同樣的溫柔伎倆,編織著另一張捕獵的網。
而他這個自以為是的“港灣”,早已千瘡百孔,隻待一場稍大些的風浪,便會徹底傾覆,將他連同他所有的希望與癡心,一同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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