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許誠愣了愣,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
鄭時宜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去解釋,而是輕聲問道:“師父...你說父母對孩子的愛,是體現在陪伴中的好一些,還是給錢的好一些。”
許誠眉頭輕皺,坐直身體,拍著手上灰塵,“那肯定是給錢的好,而且不是好一些,是好上太多了。”
雖不知她的主要表達什麼,但這就是他的想法。
畢竟成年後就有了各自的生活,那還要啥陪伴。
拿著錢去瀟灑,去自由快活的。
才是硬道理。
“為什麼呢?”
“因為錢最重要,錢能通神,錢也能買來快樂。”
“師父,你這是歪理,錢根本買不到快樂。”鄭時宜側過身,表情很是嚴肅。
那是你沒窮過...
許誠撇了撇嘴,拿過最後一瓶酸奶擰開,喝了一口後,接著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平時偶爾碰個麵,吃個飯就行了,怎麼,你還想他們管著你啊?”
“想!”
鄭時宜快速點頭,臉上帶著憧憬,喃喃道:“最好就是能天天管著我,告訴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而不是什麼都不管...”
說到最後,她整個人又像泄了一身的氣,低著頭,焉了吧唧的。
許誠放下酸奶,看著身側都要縮起來的便宜徒弟,眼神有些複雜。
通過她的話跟狀態,他隱約能猜到她是怎麼了。
應該就是家裡太忙了,隻給錢而沒時間去陪伴她。
物質的富裕,引發精神上的匱乏,導致她極度渴望親情。
但他跟她的生活階層就是兩個極端,想法自然也是相反的。
他重物質輕感情,她重感情輕物質。
當然也有可能是女生會感性些吧。
隻是該怎麼去開導才好...
想了想,許誠笑聲道:“你得這樣想,他們努力掙錢也是為了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能有強大的後盾,工作忙起來,陪伴少了點,也就能理解了。”
才說完,他便發現旁邊的便宜徒弟,眉眼下拉,緊抿嘴唇,眼中還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
“他們不是工作忙,而是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
但她的聲音很是平靜,與表情有著極大反差,偏也是這說明了她很理解對方、或者說是習慣了。
而這也更讓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離異家庭,孤身一人嗎...
怪不得會說一個人會冷,還怕鬼...
許誠輕吐一口氣,也不知該怎麼去安慰她。
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又哪來的慈悲,與發自心底的溫暖。
能讓人得到寬慰與安寧。
“咳咳...”
許誠撓了撓鼻尖,從褲兜裡掏出商店湊零送的小糖果,遞了過去,“吃糖嗎?很甜。”
晚風卷起他額前發絲,卷不走眉心擔憂。
修長手掌中的兩顆青綠色檸檬糖,在風中輕輕晃了晃。
似也有些不知所措。
鄭時宜眼睛眨了幾下,很快便彎了起來,伸手拿過檸檬糖,甜甜笑道:“謝謝師父!”
說完,便低頭拆出糖果,塞進嘴裡,然後呆呆地看著遠處。
見她興致不佳,許誠也沒多說什麼,無聊地四下張望。
沒看到什麼有意思的,反而很多人都在打著哈欠、或者釣著魚。
他被傳染了幾個哈欠後,也是眼皮子打起架來。
徹底熬不住了,低著頭晃啊晃...
感覺到肩膀處傳來輕微動靜,發著呆的鄭時宜,回過神來。
很快便發現了已然睡著的許誠。
眼見他就要歪倒,她眼睛瞪大了些,忙輕輕地挪動身體,緊貼著他一側。
隨著兩人身體相觸,許誠的腦袋也落到了鄭時宜的肩膀上。
緊靠在後者脖子旁。
感受到大腿處襲來的溫熱,還有脖子處的柔順觸感,鄭時宜的手緊攥著衣角,臉色通紅,並向耳朵、脖子處快速蔓延。
心臟也在一瞬間快了好幾個度,‘撲通撲通’地響切在她腦海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