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一把拉開身邊的椅子,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朝著沈昊招了招手,嘴角掛著痞笑,
“鐵子,你過來,和你說點事,”
沈昊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看我搭理你嘛?”
張峰加快語速,語氣裡有些嚴肅,“真的,真有正經事,你快過來,”
沈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撇了撇嘴,語氣裡滿是嫌棄,
“不去,你人都不正經,能有個啥正經事?”
“真有,”張峰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低下頭,用手半掩著嘴,眼神還故意左右瞟了瞟,做足了要說驚天大秘密的架勢,
“快來,悄悄話,”
沈昊看著他那副故作神秘的樣子,嗤笑一聲,不情不願的拖著步子走了過去,他剛彎下腰,把耳朵湊近,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調子同時從兩人嘴裡蹦了出來,一字不差,默契得可怕,
“兒子,我是你爸爸,你過來,坐下,咱爺倆說會話!……”
“草!”兩人同時笑罵出聲,剛才那點故作的神秘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沈昊笑著搖了搖頭,順勢拉出張峰對麵的椅子坐下,端起桌上周嘉雯喝剩的半杯茶水,抿了一口,咂咂嘴,
“我就知道,你嘴裡除了這,也憋不出來啥好屁!”
張峰一聽,樂得更歡了,眉毛挑得老高,立刻反擊,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是是是,我憋不出來啥好屁,那也總比某些人強,好歹我沒得那啥……哎呦,那叫啥來著?某些人還疼的嗷嗷叫,那個丟人呀!”
說完,他像是剛剛想起來名稱似的,太高聲音補充道,
“腎結石!對,就是腎結石!”
“喵的!”沈昊聞言,猛的一拍桌子,震得那杯茶水都晃了幾晃,他像是被點了火線,一下子想了起來,
“你不說我都忘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小子和許洛她們造謠,說我在醫院疼得滿地打滾?還他媽用腦袋撞牆?扇自己大嘴巴子?高喊我滴腎呀!”
“唉,唉,唉!”
張峰立刻抬起手,食指指著沈昊,臉上笑得那叫一個欠揍,忙不迭的劃清界限,
“打住!彆汙蔑好人啊!天地良心,滿地打滾,我滴腎呀,這兩句,我承認,是我說的,但那腦袋撞牆、扇自己嘴巴子……”
他拖長了調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這劇情我可沒編!誰說的你找誰去,這鍋我可不背!”
沈昊聞言轉頭和周嘉雯對視一眼,隨後朝著門外大喊,
“許!洛!你大爺的!”
而本來靠在門框上看熱鬨的許洛,在沈昊開口詢問張峰的時候就已經預感不妙,早早的溜進了隔壁的咖啡店內,
張峰又和沈昊閒聊了幾句,約定好明日一同前去烈士陵園祭奠,張峰就起身朝著店外走去,
沈昊看著他的背影高聲呼喊,“彆忘了,把阿瑞叫上!”
“這心讓你操的!”張峰回頭白了沈昊一眼,“人那單位肯定會組織的,用的著你安排呀?還是多想想怎麼排石吧!”
“……”沈昊嘴角微微抽搐,端起桌子上放涼的茶水又喝了一口,躺在羅漢床上,沒一會突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連忙朝著衛生間跑去,
“嘔……”
周嘉雯聽到衛生間傳來的嘔吐聲,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這可咋整呀,止疼藥一起效就吐,不吃止疼藥腎就痛…唉!”
…………
晚上九點三十分,店鋪準時打烊,沈昊和周嘉雯牽著魯班和玄策,兩隻毛孩子歡快的在前頭帶路,路燈的光亮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周嘉雯輕輕戳了戳沈昊的後腰,語氣裡帶著關切,“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感覺到疼呀?”
“就還是一點點,隱隱作痛的感覺,”沈昊說完,還得瑟的扭了扭腰,“就像你戳這兩下一樣,疼痛感可以忽略不計,”
周嘉雯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眼底卻藏著憂慮,“好了好了,彆得瑟了,晚上想吃點啥?我給你弄,”
“啥也不想吃,”沈昊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藥一喝,就全都吐出來了,浪費糧食,”
周嘉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也真是服你了,都這樣了還能開玩笑!”
“沒辦法,”沈昊無辜地聳了聳肩,“天生就是樂觀心態,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得高高興興的呀?”
“切,”周嘉雯撇了撇嘴角,“還樂觀呢,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癌症了呢!”
沈昊笑了笑,眼神卻飄向了遠方,“要真是得癌症了,我也學蘭叔,不治了!多活幾個月都不夠遭罪的!”
“呸呸呸!”周嘉雯連啐幾口,“你就不能盼點好呀!盼著壽終正寢!無病無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