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抱著折疊凳，後背貼得牆都快生疼了，跟老周縮在巷子深處的陰影裡，連呼吸都不敢大喘。靖王的隊伍從巷口過，馬蹄聲“踏踏”踩在青石板上，震得地麵都發顫，更彆提他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尤其瞥見轎子旁那個穿鎧甲的校尉，正是上午在茶社掀柴房門搜查的主兒，程唯趕緊把腦袋往老周身後埋，連臉上花得沒型的易容膏，都蹭了老周衣角一大塊白印子。
“你這小子，往我身上蹭啥！”老周撚掉衣角的粉漬，壓低聲音吐槽，語氣裡滿是長輩對晚輩的無奈，“當年你師父躲官差，揣著半塊涼餅都能蹲牆根裝老農，穩得跟釘在那兒似的，哪像你，跟踩了貓尾巴的兔子似的，魂都快飛出去了。”
“那能一樣嗎周叔！”程唯扒著牆縫往外瞄，聲音壓得發飄還不忘扯著社畜的苦水，“我師父躲的是催稅的官差，頂多挨兩句罵；我躲的是親爹——還是個卷到淩晨不睡覺、恨不得把‘努力’刻在腦門上的主兒！真被抓了，指不定天天讓我紮馬步學射箭，比前世趕方案被老板連環ca到三點還熬人！”
正說著，巷口突然傳來校尉粗聲粗氣的指令，震得巷子裡的回聲都嗡嗡響：“留倆人在這附近巡邏！仔細盤查！但凡看著不對勁的都給我攔下，彆讓那小子溜了！”
程唯嚇得一哆嗦，懷裡的折疊凳“嘩啦”一聲差點滑出去。老周眼疾手快攥住凳腿，往他手裡塞了個油紙包，紙皮還帶著剛買時的餘溫：“剛在巷口張記買的肉包子，先填填肚子，我琢磨琢磨咋繞開這倆兵卒。”
程唯咬著包子，肉餡的油香都沒品出多少，腦子倒飛速轉起來——防詐手冊裡的口訣“遇圍堵先偽裝，彆硬剛”在耳邊響，可這巷子除了個插著糖葫蘆的小攤，連個能躲的柴堆都沒有。正犯愁呢，係統提示音突然“叮”地響了，跟救星似的：
【支線任務觸發：巷尾偽裝避險避免被巡邏兵識破）。
選項1：擺爛裝小販——借糖葫蘆攤當掩護，混過巡邏。獎勵：擺爛值40點+“臨時小販buff”1時辰內不易被懷疑是外人）。
選項2：硬鑽雜物堆——躲進巷尾的柴堆裡。獎勵：擺爛值15點可能觸發“被貓撓”debuff）。
選項3：裝乞丐躺平——往臉上抹灰裝可憐。獎勵：擺爛值25點會蹭臟衣服）。】
程唯眼睛亮得跟發現打折奶茶似的：“裝小販！這我熟啊！前世公司搞義賣，我賣過珍珠奶茶，雖然最後把糖放多了，被同事吐槽‘齁得能蘸饅頭吃’，但擺攤的架勢還是有的！”
他拽著老周就往糖葫蘆攤衝，攤主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正低頭數銅板，指縫裡還沾著亮晶晶的糖渣。程唯搶過老周手裡的兩個銅板，“啪”地拍進攤主麵前的木盒裡，聲音都有點發緊：“大爺！借您的攤用用！我幫您賣，賣的錢咱對半分！”
攤主愣了愣，剛要開口問“你會吆喝不”，巡邏兵的腳步聲就“噔噔”從巷口傳過來，越來越近。老周趕緊湊過去打圓場，臉上堆著笑，語氣也放軟：“這是我家鄉下過來的侄子，沒見過城裡的世麵，想幫您搭把手混個眼熟，您老多擔待擔待。”
程唯趕緊抓起一串糖葫蘆，學著街邊小販的腔調吆喝，可太緊張了，聲音抖得跟剛跑完八百米似的，還卡了殼：“糖……糖葫蘆！甜、甜到掉牙的糖葫蘆！一文錢一串，不甜……不甜不要錢！”話音剛落，手一抖，糖葫蘆“啪嗒”掉在地上，糖衣摔得粉碎，紅果骨碌碌滾到兵卒腳邊。
“哎喲我的小祖宗！”攤主心疼得直拍大腿，伸手就要去撿，程唯趕緊先抓起來，還想往嘴裡塞：“沒事沒事！臟了我吃！不浪費！咱社畜最懂‘光盤行動’了！”
“住手！”巡邏兵已經走到攤前，兩個兵卒盯著程唯，其中一個皺著眉，語氣不耐煩得能擠出火：“你臉咋回事？花裡胡哨的，跟被貓撓了的調色盤似的！”
程唯心裡“咯噔”一下——剛才躲的時候出了汗，易容膏早化了，半邊臉白半邊臉黃，活像被人潑了兩坨顏料。他急中生智，抓起旁邊煤爐裡的煤灰，往臉上胡嚕了兩把，說話都帶了點結巴，故意裝出鄉下人的憨勁兒：“俺……俺是從鄉下過來的，剛幫人拉完煤，臉還沒顧上洗呢！”
這下可好，煤灰混著易容膏，把他的臉塗得跟隻剛從煤堆裡鑽出來的花貓似的——左眼下麵一道黑，右臉頰一塊黃，連耳尖都沾了灰。攤主忍不住“噗”地笑出聲，趕緊彆過臉去，肩膀還一抽一抽的。老周趕緊遞過一個包子，打圓場：“孩子餓壞了，手也笨，剛還把您的糖葫蘆摔了，您彆見怪。”
兵卒盯著他的“花貓臉”看了半天，又掃了眼他手裡攥著的折疊凳——那凳子被他當成裝糖葫蘆的架子，歪歪扭扭地夾著兩串，看著就滑稽。兵卒搖了搖頭，語氣更不耐煩了：“行了行了，彆在這兒杵著礙事，趕緊找個井台把臉洗乾淨！彆嚇著路過的小娃！”說完轉身就走，腳步都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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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巡邏兵的腳步聲遠了，程唯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抬手抹了把臉，結果越抹越花，黑灰黃混在一起，活像剛從煙囪裡爬出來。他哀嚎一聲，聲音都帶了哭腔：“我的媽呀，這比前世參加防詐演練還累！臉都快成最醜的調色盤了，回頭洗都洗不掉！”
攤主看著他的模樣，又氣又笑，遞過一塊粗布，布上還帶著點糖葫蘆的糖味兒：“你這孩子，賣串糖葫蘆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手也太笨了。趕緊擦擦，再抹下去，彆說你娘，連你家狗見了都得繞著走。”
程唯接過布擦臉，剛擦了兩下，係統提示音就響了，跟送福利似的：【支線任務完成！選擇“擺爛裝小販”，獎勵擺爛值40點+“花貓臉勳章”可兌換“防臟手帕”，擦臉不沾灰）。】
“還有這勳章？”程唯瞬間樂了，拍了拍胸口，“雖然臉花了，但賺了40點擺爛值，值了！下次就換個‘防臟buff’，再也不用往臉上抹煤灰了！”
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歎氣，還伸手幫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值啥值？你這臉，現在出去，不用易容都沒人認得出你。對了，我剛才聽巡邏兵嘀咕，靖王要在西街設臨時關卡，逐個查身份文牒，咱們得繞路去城南的破廟躲躲，那兒荒了好些年，官兵一般不去。”
程唯剛站起來，就聽到巷口傳來小孩脆生生的笑聲：“娘！你看那個叔叔！臉跟小花貓一樣！還抱著個凳子！”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布，上麵黑一塊黃一塊，跟幅抽象畫似的，頓時哭笑不得：“得，這下不用裝了，直接成‘街頭顯眼包’了！”
他抱著折疊凳，跟在老周身後往巷外走，心裡還在碎碎念吐槽：“卷王老爹啊卷王老爹，您這尋子的架勢，比前世公司查遲到還嚴——人家查遲到還看打卡記錄，您這直接全城圍堵，連條小巷都不放過！再這麼下去，我這擺爛達人都要被逼成‘逃跑達人’了！”
剛拐出巷子，就看到西街方向飄來一麵“靖王府”的杏黃旗，旗角被風吹得“嘩啦”響，老遠都能看見。程唯嚇得腿肚子都有點轉筋，趕緊拉著老周往另一條窄巷跑，腳步亂得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連折疊凳都差點扔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躲！必須躲！絕不能被卷王老爹抓去‘內卷’，不然我的擺爛人生就徹底沒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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