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靖王府的飛簷，廊下“噠噠”的馬蹄聲就鑽窗而入，把程唯吵得把錦被裹成春卷似的蒙住頭——昨天被靖王半哄半勸應下學騎馬，他原計劃是“到場混點、裝慫摸魚”，哪想親爹比前世催他趕早會的老板還積極，比kpi考核還卷。
“唯兒！快起了！”靖王的聲音隔著門簾傳進來，雀躍得快從布縫裡蹦出來，“爹給你挑了匹最溫順的母馬，毛白得像剛揉好的糯米團子，就叫‘糯米團’！保準你騎著穩當，連晃都不晃一下！”
程唯從被縫裡探出頭，揉著腫眼泡吐槽：“爹，這才辰時頭啊！前世我周末加班都沒起這麼早，您這卷勁，比我老板催項目還狠！”他摸出係統麵板，手指飛快劃拉——擺爛的核心是“不費力還安全”，必須找個能混過去的道具。
翻到“臨時道具”欄，他眼睛一亮：【馬術偽裝buff：1時辰內呈現“熟練騎馬”假象，無需掌控技巧，自動保持平衡防摔跤，僅需20點擺爛值。】
“就它了！”程唯秒點兌換，心裡打著小算盤，“隻要騎夠時辰，假裝學了兩招，就能回去啃娘做的桂花糯米糕。這波擺爛穩了，混到點就撤！”
等他磨磨蹭蹭洗漱完，蘇夫人早站在廊下等著，手裡捧著件淺青色騎射服，指尖輕輕把領口歪了點的盤扣理正，指腹還帶著剛溫過帕子的暖意：“彆聽你爹瞎催，騎累了就說，娘讓廚房溫著蓮子羹，還留了你愛吃的糖蒸酥酪。”說著往他衣襟兜裡塞了塊油紙包好的桂花糕，甜香順著布縫飄出來，“餓了先墊墊，彆跟你爹硬撐。”
程唯攥著兜裡的糕，心裡暖得發慌：“娘您放心，我肯定不逞能，混完這遭就回來！”
到了京郊馬場，程唯一眼就看見圈裡的“糯米團”——渾身雪白，個子比一般馬矮半頭，正低頭慢悠悠啃草料，連尾巴都甩得軟乎乎的，確實像團會動的糯米。可旁邊還站著幾個穿錦服的少年，都是京中勳貴子弟，其中就有昨天禮儀課上見過的李尚書家小兒子李軒。
李軒抱著胳膊晃過來，眼神裡的輕慢快溢出來了：“喲，這不是靖王世子嗎？聽說您剛從鄉下回來，連作揖都學不利索，這騎馬的活兒，怕是連馬韁繩都抓不穩吧？”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少年跟著低笑，聲音不大卻夠刺耳。程唯心裡不爽，卻懶得跟他掰扯——擺爛的要義就是不跟傻子較真。他扯了扯嘴角：“確實沒騎過，一會兒還得請李公子多指點。”
靖王怕他受委屈，趕緊上前打圓場：“我兒慢慢來，騎馬哪有一上來就會的？糯米團性子軟，正好練手。”說著握住程唯的手腕教他踩馬鐙，掌心的薄繭蹭得他手腕有點癢，“腳踩穩，身子放鬆，彆繃得跟弓弦似的。”
程唯踩著馬鐙坐上馬鞍，剛坐穩，係統buff就生效了——胳膊突然像被按了“自動導航”，下意識攥緊韁繩，糯米團也慢悠悠邁開步子，走得比搖椅還穩。程唯心裡樂了：“這buff也太好用了！比前世坐共享單車還省心，等會兒再繞兩圈，就說腿酸了回家。”
他騎著馬在馬場邊緣晃悠，眼瞅著快到半個時辰，正琢磨著找借口溜號，身後突然傳來驚呼聲：“小心！馬驚了！”
程唯回頭一看，隻見李軒騎的黑馬不知被什麼驚著，猛地揚起前蹄，李軒沒抓穩韁繩，整個人“哎喲”一聲從馬背上摔下來，黑馬的馬蹄眼看就要往他身上踩！
周圍的人都慌了，靖王急得往前衝，卻來不及了。程唯也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躲，可係統突然“叮”地響了一聲：【緊急情況觸發！馬術偽裝buff自動升級為“臨時馬術精通”，持續1刻鐘，自動規避危險並保護他人！】
還沒等程唯反應過來，手裡的韁繩突然被一股力量帶著，糯米團“嘶”了一聲，四蹄翻飛像離弦的箭似的衝出去！風在耳邊刮得呼呼響，他身體不由自主地伏在馬背上，另一隻手精準地抓住了黑馬的韁繩，猛地往旁邊一拽——黑馬被拽得趔趄了一下，硬生生停下腳步，馬蹄離李軒的衣角就差一寸。
李軒摔在地上，臉色慘白得像紙，半天沒緩過神。周圍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剛才還笑話程唯“不會騎馬”的少年們，此刻全看呆了：程唯騎在白馬上，頭發被風吹得微揚，手裡攥著兩匹馬的韁繩，動作乾脆利落，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活像騎了十幾年馬的老手。
“你……你沒事吧？”程唯還沒從“被動開掛”的震驚裡緩過來，心裡直罵係統，“我讓你偽裝！沒讓你當大俠啊！這下怎麼收場？”
李軒爬起來，拍著身上的土，聲音還發顫，臉上的傲氣早沒了，隻剩愧疚和後怕：“多謝世子救我！剛才是我嘴欠，不該調侃您……您這馬術也太厲害了，居然還藏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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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勳貴子弟立馬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咋呼：“靖王世子這身手，比禁軍裡的騎射教頭還厲害吧？”“原來世子是低調，不想露鋒芒啊！”“以後可得跟世子多學學騎馬，太牛了！”
程唯想解釋“我就是個擺爛的，剛才是意外”，可話到嘴邊，就被靖王打斷了——靖王走過來，拍他肩膀的勁兒比平時大了三分，笑得眼角的細紋都擠在一起：“好小子！原來你早就會騎馬，還跟爹裝不會！藏得夠深啊！爹都不知道，我兒還有這本事！”
程唯看著靖王驕傲得發亮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圍人崇拜的目光，心裡哀嚎：“我的擺爛大業啊！就這麼翻車了！這係統是故意坑我吧？”
這時，係統提示音又響了：【意外達成“京城馬術天才”成就！獎勵擺爛值100點+解鎖“出名煩惱”debuff未來三日將有多位勳貴上門請教馬術）。】
“還來？！”程唯差點沒站穩，“100點擺爛值頂個屁用！我要的是安生日子不是當名人啊！”
等回到王府，程唯癱在清芷軒的軟榻上，像條剛卸了勁的麵條，捧著蘇夫人遞來的蓮子羹，一臉生無可戀地吐槽：“娘，我本來想混完就算了，結果係統非要給我加戲，現在全京城都知道我‘馬術厲害’了，以後肯定沒清靜日子過！”
蘇夫人坐在他身邊，忍著笑拿帕子幫他擦了擦嘴角的羹漬——帕子上還繡著朵小玉蘭，正是當年沒繡完的花樣：“傻孩子，出名也不是壞事。你看你爹，剛才一路回來，跟遇到的每個管事都誇你，嘴都沒合上過，比他自己立了功還開心。”
正說著，靖王腳步輕快得像踩了彈簧，舉著張燙金帖子進來：“唯兒！鎮國公府派人送帖子來了！想請你下周日去他們府裡的馬場當指導，教其他子弟騎馬！鎮國公還說，要讓他家那幾個皮小子跟你好好學學！”
程唯一口蓮子羹差點噴出來，嗆得直咳嗽：“爹！我哪會教啊！我那是係統開掛！真讓我教，我連馬鐙分左右都得想半天！”
靖王卻拍了拍他的肩，一臉篤定：“彆謙虛！爹都親眼看見了，你那馬術絕對沒問題！再說了，多跟京裡的子弟交交人脈，對你以後有好處。”
程唯看著靖王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蘇夫人溫柔的目光，心裡歎了口氣——算了，出名就出名吧，至少還能賺擺爛值。他舀了勺蓮子羹，心裡嘀咕：“大不了下次兌換個‘馬術指導偽裝buff’，接著擺爛！反正係統坑我一次，總得再幫我一次吧？”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程唯無奈卻又帶點小得意的臉上——擺爛計劃是翻了車，但看著爹笑得合不攏的嘴，娘遞過來的熱羹，好像……也沒那麼糟。至少現在，他有家人在身邊，就算偶爾“被迫優秀”，也有人護著他、陪著他，這大概就是家最暖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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