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剛踏進京城驛站，禮部的劉主事就捧著本《官場禮儀詳解》迎上來：“程大人，明日麵聖需三跪九叩，彙報要用文言文書，這幾日得好好學學，可不能失了朝廷體麵。”程唯看著厚得能當磚頭的書，皺著眉往後退了步：“劉大人，我在邊境天天跟牧民打交道，直來直去慣了，複雜禮儀學不會——萬一跪叩時摔了，反倒誤事。”
他從包袱裡掏出牧民送的“感恩錦旗”，展開給劉主事看：“您看，我是來推廣土豆讓百姓吃飽的，不是來學禮儀的。把時間花在跪叩上，不如多琢磨怎麼讓南方百姓趕上春耕，省得他們多餓半年，這才是正經事。”劉主事盯著錦旗上“熱球送糧，救民於難”八個字，一時語塞：“可……可這是規矩。”
“規矩也得分時候！”程唯把錦旗卷起來塞回包袱，“基礎禮儀我學，比如拱手作揖，太複雜的免談——擺爛的人懂抓重點，推廣不能耽誤。”當晚，他讓隨行小兵把邊境帶的烤土豆分裝成小袋，每個袋子上還貼了張紙條，寫著“邊境土豆，管飽好吃”。小兵疑惑：“程先生，送土豆給京官，會不會太寒酸了？”
“寒酸啥？”程唯拍著袋子，“這土豆比京城的糕點實在，他們嘗了就知道——用零食當‘潤滑劑’，省得說半天客套話，高效又省事。”第二天一早，程唯就提著土豆袋去了戶部，剛進門就碰到分管農務的王侍郎。“程大人遠道而來，怎麼還提著東西？”王侍郎皺眉，顯然覺得不合規矩。
程唯遞過去一袋土豆：“王大人嘗嘗，這是邊境新收的土豆，比尋常作物大一圈，一頓能頂兩頓。您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是送推廣樣品，省得再跑太仆寺申請‘官方樣品資格’，大家都省事。”王侍郎半信半疑地打開袋子，拿出個土豆掂量了下，臉色緩和了些：“倒也新奇，回頭讓廚子煮了試試。”
轉天的推廣方案研討會上，程唯剛把邊境土豆產量報表擺出來，王侍郎就率先發難：“程大人，邊境用熱氣球‘扔土豆、喊口訣’太粗糙，京城推廣需派專員培訓，編精美農書，才能體現朝廷體麵。”程唯沒急著反駁，而是從包袱裡掏出幾個邊境土豆，放在桌上：“王大人，您看這土豆，單個就有半斤重。邊境用‘粗糙法子’，半年就讓李家村從‘半年餓肚子’變成‘全年有存糧’。”
他指著報表上的數據：“精致培訓要三個月，編農書要半年，可再過十日就是南方最佳播種期，百姓等不起。體麵換不來肚子飽，我這‘粗糙法子’雖不體麵，卻能讓土豆趕上春耕，省得錯過種植季，您說哪個更重要？”在場的禦史大夫拿起土豆看了看，點頭道：“程大人說得在理，民生之事，實效為先。”
王侍郎還想爭辯：“可農書需配圖精美，百姓才願學……”程唯趕緊掏出邊境的“簡筆畫黑板拓片”，遞到王侍郎麵前：“您看，這畫的土豆播種圖，一根手指代表深度，三個水滴代表澆水頻率，牧民不識字也能看懂，成本隻要一文錢。要是編精美農書，一本要五文錢，十戶人家才買得起一本，反而耽誤推廣。”
他頓了頓，故意提高聲音：“省下來的錢能多買十包土豆種，讓更多百姓受益——擺爛不是瞎搞，是算過‘成本賬’的。”其他官員也紛紛附和，王侍郎臉色漲紅，卻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最終朝廷拍板，采用“邊境簡快模式”為主，輔以少量專員指導，還讓程唯負責組建“全國熱氣球推廣分隊”。
散會後，程唯馬不停蹄地去找分管軍需的趙大人，申請火藥研究經費。趙大人拿著程唯遞來的申請，皺著眉搖頭：“程大人，火藥屬軍需敏感項，不可輕易撥款，萬一出了岔子，誰擔得起責任？”程唯早有準備，從包袱裡掏出邊境盜匪偷土豆的案例記錄，還有硫磺煙彈的防禦報告：“趙大人，現在全國要種土豆，土豆田多在偏遠地區，盜匪容易覬覦。”
他指著記錄上的“李家村被盜土豆三百斤”：“我研究的‘煙霧炸彈’能保護土豆田，要是土豆被偷，前期推廣投入全白費，反而浪費朝廷的錢。這東西不用複雜工藝，成本低，還能防賊，省得派大量士兵巡邏，等於給朝廷‘省軍費’。”為了讓趙大人信服，程唯還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裡麵是從邊境帶的簡易硫磺煙彈樣品。
“您看，”程唯點燃煙彈，濃煙瞬間冒了出來，嗆得趙大人連連咳嗽，“這煙能擋住盜匪視線，他們根本不敢靠近——擺爛的人算得清‘一本賬’，花小錢省大錢，劃算。”趙大人捂著口鼻，等煙散了才開口：“倒也……有點用。這樣吧，先撥五百兩啟動經費，待做出成效，再追加撥款。”他還允許程唯從邊境調工匠來京城，組建臨時研究小組。
程唯心裡樂開了花，回去就給邊境的卷王寫信，讓他把硫磺硝石配比數據和鐵皮小盒子設計圖送來，特意叮囑“用符號標注，彆寫太複雜，省得被京官看出破綻”。沒過幾日，卷王的回信就到了，信裡調侃：“你在京城彆太‘擺爛’，小心被禦史彈劾。工匠我已派去，你可彆把京城炸了。”程唯笑著回信：“放心，隻搞‘煙霧彈’，不搞‘大炸彈’，擺爛也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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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很快正式任命程唯為“全國土豆推廣總提調”，允許他按邊境模式組建推廣分隊。程唯在京城城外選了塊試驗田，把邊境帶來的簡筆畫黑板、鐵皮喇叭都搬了過去。示範當天，附近的農戶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有個老農忍不住問：“程大人，這土豆真能吃飽嗎？俺們種了一輩子莊稼，從沒見過這東西。”
程唯從籃子裡拿起個烤土豆，扔給老農：“大爺您嘗嘗，熱乎的！吃了就知道，省得我解釋半天——擺爛的人喜歡用事實說話，不搞虛頭巴腦的承諾。”老農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管飽！程大人，俺家也想種！”周圍的農戶也紛紛附和，程唯趁機讓小兵對著喇叭喊土豆種植口訣，自己則往人群裡扔烤土豆，場麵熱鬨得像趕集。
沒過幾日，邊境的工匠就帶著硫磺硝石和工具趕到了京城。程唯在驛站後院搭了個簡易研究棚，還特意用布簾圍了起來，省得被人圍觀。“先按之前的配比試，”程唯給工匠遞了瓶水，“每次隻做一個煙彈，彆貪多，安全第一。等做出靠譜的樣品，再給趙大人演示，爭取更多經費。”工匠點頭：“程先生放心，俺們在邊境試慣了，保證不出岔子。”
傍晚時分，第一枚改良後的硫磺煙彈就做出來了。程唯點燃引線，濃煙瞬間衝天而起，比在邊境做的煙更濃、更持久。他滿意地拍了拍手：“不錯！這樣盜匪再敢來，保證把他們嗆跑。”小兵湊過來說：“程先生，要是把這煙彈掛在熱氣球上，飛到土豆田上空，豈不是能保護更大的地方？”
程唯眼睛一亮：“哎？這個主意不錯！”他趕緊找來紙筆，畫了個熱氣球掛煙彈的草圖，“下次讓工匠給熱氣球加個掛鉤，把煙彈掛在旁邊，省得沒地方放——擺爛的人就愛想這種省事又管用的法子。”夜色漸深，程唯站在研究棚外，望著遠處京城的燈火，忍不住笑了。從邊境到京城，從推廣土豆到研究煙彈，擺爛的日子不僅沒跑偏，反而越來越有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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