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白吃了一驚,沒想到同窗們如此熱情,還組織了迎新會。
他正想結交同道呢。有鐘文白出麵,倒省了自己不少工夫。立刻作出受寵若驚的模樣:
“多謝同窗們抬愛,小弟一定準時赴約!”
宴席設在戌時,李四白問清正明樓所在後,便出了學院往家走去。
兩者直線距離很近,可惜學院沒有後門,他要繞個圈子大約一刻鐘。
大花早做好飯菜,三人都在正房等他開飯。李四白得意一笑:
“晚上有人請客,大姐堂哥你們先吃!”
“小海去搬幾壇秋露白,一會跟我吃席!”
大花和長安麵露喜色,他們早知李四白想請秀才賣酒,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
小海有飯不能吃,一臉鬱悶的去套車搬酒。
李四白陪著大姐坐了一會,估摸著同窗們出發之後,這才起身出門。
正學書院是弘治七年,一個叫樊祉的禦史所創。雖沒有廩生名額,卻也是費用全免,另有膏火銀發放。
所以院內紀律嚴明,除李四白這種寄讀生,所有學員都必須住在宿舍。
剛到酉時三刻,學子們就陸續出門,前往正明樓赴宴。
二十學子三五成群,一路和好友談天說地好不愜意。
其中幾人最後出發,滿麵愁容步履沉重。
“董兄,要我說咱們乾脆推病不去”
“你我家境貧寒,何必硬充這個大頭?李兄知書達理,想必也不會見怪!”
董姓學子一臉苦笑:
“貝兄說什麼昏話?”
“明倫堂全體到齊,隻有咱們缺席不至,豈不是自絕於同窗,日後在書院怎麼抬的起頭?”
另外兩人也長籲短歎的附和:
“貝兄不必多言,大不了多抄幾本書,多寫幾份狀紙!”
“切不可為了些許銀錢,壞了同窗的情誼…”
幾說話之間,忽然身後馬蹄聲響。幾人連忙避到路旁。
隻見一匹棕黃駿馬,拉著一輛豪華車架疾馳而過。車上十一二歲禦者,還好奇的瞥了幾人一眼。
幾人都露出豔羨的表情。南宮少悠然神往:
“寶馬豪車,我何時能過上這種日子啊…”
西門青嗤之以鼻:
“彆發白日夢了,先想想怎麼把份子錢賺回來吧!”
幾人一路牢騷,終於在兩刻鐘後到達正明樓下。
貝誌誠忽然瞳孔一縮:
“咦,怎麼這輛車也在這?”
其他三人聞聲看去,果然是那匹黃馬,係在樓下拴馬石上。
幾人以為是巧合,也沒多想便往樓上走去。
他們四人到的最晚,剛一入席鐘文白小就招呼小二上菜。
貝誌誠偷眼看去,二樓一共五桌全是學院的人。
四桌是明倫堂的學子,李四白作為主客,和鐘文白等權貴公子坐在首席。
角落一桌是幾個書童,其中一人比較眼生,貝誌誠多看兩眼大吃一驚,這不是剛才駕車的童子麼?
不容他多加聯想,幾個小二穿花蝴蝶般來上菜。轉眼間酒菜上齊,鐘文白舉杯起立:
“諸君且靜!”
“今值玄英司辰,瓊瑤叩牖,正宜圍爐煨暖,為我正學書院新至鴻才——四白兄洗塵!”
李四白剛要舉杯,沒想到鐘文白還沒說完。一套開場詞又臭又長,好一會才說到重點:
“請滿斟此盞。一祝兄台前程似錦,金榜題名!”
“再慶今夕高朋滿座,酒凜誼更長!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