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白頓時來了興趣:
“你是鐵匠?”
老者搖頭否認:
“小老兒是窯匠,專擅燒製陶瓷。磚瓦琉璃也勉強做得”
聽說不是鐵匠,李四白的興致頓時沒了大半:
“抱歉,我不需要窯匠。老丈還是另投明主吧…”
說罷轉身正要離去,那老者竟然揮手挽留:
“相公慢走,小老兒雖不是鐵匠,但我知道哪裡有鐵匠賣身!”
李四白豁然轉身:
“哪有鐵匠,快告訴我說!”
不成想那老者淡然一笑:
“相公若是買下我,小老兒自會向主人稟報…”
李四白瞠目結舌,這還有強買強賣的?
不過他實在太需要鐵匠了。不由得把眼一瞪,冷哼一聲道:
“好叫老丈知曉,本人是九品朝廷命官,若敢欺瞞定叫你牢底坐穿…”
老者連道不敢:
“大人多慮了,隻要您買下小老兒,我必幫您買到鐵匠!”
對方都混到賣身了,李四白倒也不怕被騙,麵無表情的問道:
“你什麼價?”
老者豎起食指:
“紋銀一百兩!”
“奪少?”
李四白、五花、赤塔都驚呆了。一個八九歲的粗使丫頭才五六兩銀子。
紅葉綠葉這樣姿色端莊,可做小妾的清白姑娘,李四白一共才花了五十兩。至於其他馬夫護院,更是沒有超過十五兩的。
而一般的成年工匠,雖然比較稀少,但不代表很值錢,二三十兩就頂天了!
“老燈,你敢訛人!”
赤塔一把薅住老頭脖領,掄起沙缽大的拳頭就要打。
老頭嚇的不輕,扯著脖子朝李四白求饒:
“大人饒命,小老兒可是能寫會算…”
“住手!”
李四白喝止赤塔,表情卻仍然嚴肅:
“能寫會算的工匠多了,頂天也就是五十兩的行情!你何德何能,敢要價一百?”
理了理淩亂的衣領,老者傲然道:
“老夫祖籍江西景德鎮,就連薄胎瓷也能製得!”
李四白啞然失笑,文詞也不拽了:
“你可彆吹牛逼了!”
“你真有這本事,還能混到賣身?”
老頭瞬間就垮了臉:
“哼!還不是那些狗官逼的!”
“明明是地龍翻身,震壞了窯裡的釉坯,卻非要老夫賠錢…”
李四白目瞪口呆,卻瞬間信了老頭的說辭。畢竟太過離譜不像編的。
“老人家,具體說說怎麼回事…”
老者長歎一聲,領著幾人到僻靜角落,把事情來由講述一遍。
老者名為江德福,祖上是遼東民戶,今年五十有一。
他奶奶是江西人,被拐賣到遼東做了媳婦。給江家帶來製瓷的手藝。
有工匠手藝,卻沒有匠籍,屬於最吃香的一種民匠。除了可以自己製售商品,還經常被官府雇傭,替那些交了代役銀的匠戶做工。
就像李二黑偶爾請了事假,軍器局就是請這種民匠來代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