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是…”
接過李四白手裡的東西,耿彪大吃一驚:
“大人,這不是海帶麼?”
“此物在海底生長,這叫屯軍如何種得?”
“虧你還是水軍守備,連裙帶菜和海帶都不分”
李四白搖頭笑罵:
“不過兩者種法都是一樣,隻需將孢子塗於麻繩之上,浸入冰冷海水之中,不出一個月自有幼苗萌發”
“到時在海麵設置木筏,將麻繩係在筏上垂入海中,數月之後便能收獲了…”
耿彪瞠目結舌:
“大人,這能行麼?”
李四白嗬嗬一笑:
“當然行了,不過海菜是冬種春收。現在農時不對,可以先試種一批練練手,主要精力還是以曬鹽為主!”
耿彪總覺得海裡種菜不靠譜,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曬鹽我聽說過,前些日子路過金州灣,千畝鹽田無邊無際,確實比煮鹽方便多了!”
李四白抬手一指眼前淺灘:
“潮間區種不得海菜,倒正好納潮曬鹽”
看著眼前海灣的麵積,李四白打個磕絆:
“可惜柏嵐灣麵積有限,挖不了多少鹽田”
李四白說著說著,語氣越發沉重:
“其餘時間你讓他們出海捕魚,打撈海菜。爭取儘早自給自足!”
耿彪凜然領命:
“大人放心,誰敢偷懶我劈了他!”
“那倒不至於,隻要你不克扣,我相信他們肯定都願意乾!”
耿彪嚇的一縮脖子,賭咒發誓連說不敢。李四白輕歎一聲:
“希望如此吧…”
耿彪突然來投,固然加快了經略金州的進度。不過也打亂了李四白的計劃。原本就不寬裕的預算,一下就捉襟見肘了。
肯定有人要問了,鹽商不都富可敵國麼,李四白這就沒錢了?
精鹽生意的確賺錢。每月都有上千兩的進項。問題是現在吃飯的人也多啊。
李家的家丁、親衛、磚廠雇工已經接近三百人。車行牛馬共計近兩百頭。每月光是人吃馬嚼,就得幾百兩花費。
還有興建磚廠和煉鋼爐。雖然磚石都是拆毀烽燧所得,不過工程裡還有其他材料呢。沙子三合土還有鐵,樣樣都需要錢。
最讓李四白頭疼的是。他不可能讓軍戶白乾活。比如旅順口新轉的五百屯軍,不但原本的餉銀不能停,還得加一份屯軍補貼。
軍戶在朝廷眼裡,那就是會說話的牲畜。這份支出根本報不了賬,隻能他自己貼錢。
如今在李家河子挖山、沙河屯田,乃至柏嵐子灣,總共有近兩千軍戶,在為李四白進行計劃外工作。
即使每人隻花銷三錢銀子,那每月也有六百多兩。堪稱花錢如流水,他能寬裕就怪了。
那位說李四白是金州兵備道,不給錢軍戶不也得乾?
這話倒是沒錯。大明朝也一直是這麼乾。所以韃子一來,老哥們跑的比兔子還快。
李四白所謀者大,怎麼可能現在就敗壞自己名聲。即使不指望衛所兵打仗,最起碼不能讓他們坐到韃子一桌吧?
閒言少敘,且說李四白在旅順多留了幾日。很快六百多操軍招滿。耿彪、薑衝、赤塔瓜分之後各自操練。
耿彪痛定思痛,決心一定練出一支強軍,便找李四白進言:
“大人,日後我一心練兵,恐怕難以兼顧柏嵐灣。您還是另派一人來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