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有理有據,倒和李四白所想差不多。不過從受害者家屬嘴裡說出來,有多少可信度就不得而知了。
李四白察言觀色,覺得陳信滔這番話,雖不敢說是由衷之言,起碼也有六七分可信。
如今多了一條大船,從頭訓練水兵的話,沒幾個月怕是也借不上力。不管怎麼說,這個險是值得冒的。
而且他早有對策,倒也不怕他們反了天。想到此處微微一笑:
“信滔,我權當你說的是心裡話!不過想到我手下混飯,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
陳信滔聞言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人家這是要投名狀呢。於是把牙關一咬:
“大人,您下命令吧!”
“赴湯蹈火,我們兄弟沒有二話!”
“打打殺殺我另有其人。你們幫我跑通海貿即可!”
李四白否定了他的猜測後,忽然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不過遼東遠在塞北,讓兄弟們背井離鄉我實在於心不忍…”
陳信滔聞言大喜,心說這狗官莫不是良心發現,要放我等回家?
正浮想聯翩之際,就聽李四白接著說道:
“不如這樣,我派人去趟福建,把各位家小接來遼東,也好讓你們骨肉團圓…”
陳信滔頓時瞠目結舌。這狗官竟想用他們的家屬做人質!下意識的就想反對。
“大人…”
“你先彆急著拒絕!”
話未出口,便被李四白抬手截斷:
“旅順口固若金湯,我若不放你們一百年也走不掉。到時難免妻子改嫁,兒子改姓喊彆人做爹。這種下場你可願意…”
李四白話音未落,他描述的可怕場景,便夢魘般闖入陳信滔的腦海。頓時寒毛直豎,渾身冷浸浸打個寒顫。好似自己的老婆孩,已經投入了彆人的懷抱。
“彆說了!”
陳信滔狠狠的一甩頭,什麼算計都顧不得了。
“大人,我同意了!您下令吧,啥時候去接人?”
李四白嘴角一翹,心中暗讚陳信滔果斷。人都是自私的,若隻是拿吃苦嚇唬他。這老海狼還真不一定在乎。
可要是讓他自己吃苦受累,老婆孩子卻跟彆的男人享福。果然立刻就不乾了!
至此陳信滔徹底投降。一五一十交代了家鄉住址。
李四白也不客氣,立刻喊人叫來赤塔。看到殺弟仇人,陳信滔臉都青了。
偏偏李四白一開口,便讓他帶上陳信滔趕赴福建,把眾人的家屬接到旅順口。至於其他人,自是留在旅順口做人質。
陳信滔氣的牙根癢癢,偏又無可奈何。數日後登船去福州接人不提。
卻說李四白解決了此事,連家都沒回就登上小船,走海路趕去紅嘴堡。此時小馬得到消息,趕來旅順和他同船而行。相比薑衝耿彪的片麵消息,小馬是李四白真正耳目。按照在開原的通訊兵模式,已重新培養了一隊探子。
金州方方麵麵大事小情,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一路上嘴巴不停,按輕重緩急向李四白彙報。
“什麼?砬子山還沒削平?”
李四白麵露驚訝,自打春耕結束,他可是派了五百屯軍挖山,到今天可是小兩個月了。
小馬一陣無語:
“大人,砬子山雖是小丘,也有近三十丈高”
“山體長達四百多丈,寬也有二百丈,哪是一時半會就能削平的?”
李四白還是覺得蹊蹺:
“小馬,是不是屯軍偷奸耍滑,整天給老子磨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