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原本矯健的身軀如今枯槁如曬乾的樹皮,銀灰色的狼毛大片脫落,露出下麵布滿褶皺的灰白皮膚。
最駭人的是那張狼臉——猙獰張開的嘴中,舌頭像風乾的臘肉般蜷縮著,深陷的眼窩裡,兩顆渾濁的眼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成葡萄乾大小。
有什麼東西...把它的生命抽乾了。
陸剡剡機械地抬起右手。
黑綠色的藤蔓正緩緩縮回掌心,表麵浮現出詭異的暗紅色紋路,像是血管般微微搏動著。
一滴濃稠的血珠從藤尖墜落,地砸在雪地上,竟腐蝕出一個小小的血坑。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
當那股帶著腥甜味的靈力湧入丹田時,他竟感到一陣戰栗般的愉悅。
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嘗到第一滴水,就像...
就像吸血鬼,喝到了垂涎已久的血酒。
這不是我...他顫抖著握緊左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血肉裡,我怎麼可能有這麼邪惡的技能...
遠處,頭狼緩緩站起身。
它的眼中不再有憤怒,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深深的、動物本能的恐懼。
狼群的躁動將他拽回現實。
五頭成年疾風狼陷入詭異的矛盾狀態——它們前爪瘋狂刨挖著凍土,濺起的雪沫中混著血絲,後肢卻在不自覺地向後蹭動。
幽綠的瞳孔在頭狼與陸剡剡之間劇烈震顫,炸開的鬃毛下肌肉虯結,可尾巴卻死死夾在後腿間,像挨打的二哈。
它們在恐懼...
但更怕失去狼群的尊嚴...
陸剡剡的瞳孔微微收縮。
最壯碩的那頭公狼突然人立而起,獠牙距離頭狼的咽喉僅有寸許!它粗壯的脖頸肌肉蠕動著,噴出的白霧直接糊在頭狼臉上——
這是赤裸裸的奪權挑釁!
右側兩頭母狼的嗚咽聲陡然拔高。它們蜷縮著後退,腹部幾乎貼地,可這個動作反而刺激了公狼。
它猛地甩頭撞向頭狼側腹,的悶響中,頭狼銀灰色的皮毛被撕開一道血痕。
死寂。
所有狼群成員的動作凝固了。
連風雪都仿佛在這一刻停滯。
哢——
頭狼染血的獠牙突然暴漲三寸,寒光閃過,公狼的右耳連皮帶肉被撕下半片!
吼——!!
這聲咆哮震得陸剡剡耳膜生疼。
頭狼的皮毛泛起水銀般的金屬光澤,每根毛發都開始高頻震顫。當它邁出第一步時,前爪落地的瞬間,五道螺旋狀風刃地犁開凍土,一步步穩健地朝著陸剡剡走來!
狼群感受到了狼王的憤怒,同時收到了進攻的信號,仇恨讓它們瘋了似地散開。
五道灰影如鬼魅般遊走,半月形的包圍圈正在快速收攏。
陸剡剡的後背已經抵上殘破的工坊牆壁,腐朽的木料在他掌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絕境。
他不怕狼群耍心眼,論計謀就算這群疾風狼成了精,也不是他這個985的腦子可比,他就怕它們不顧一切衝上來直接撕咬。
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何況他隻是個會些小魔法的遊戲宅!
“來了!“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疾風狼,陸剡剡緊張顫抖的身體突然平靜下來。
他竟是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內心的恐懼竟奇跡般地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渴望,對鮮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