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整個中庭,已經被徹底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滿廢土風格的營地。
幾十輛造型猙獰的改裝摩托車,橫七豎八地停放在各處。一些赤膊著上身、紋著各種誇張紋身的男人,正圍著一堆篝火,大聲地嬉笑怒罵,喝酒吃肉。
篝火上,烤著的,似乎是一隻被剝了皮的巨大變異犬,油脂滴落在火焰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散發出一股焦糊的肉香味。
而在營地的周圍,幾十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幸存者,像牲口一樣,被關在用購物推車和鐵絲網圍成的簡易籠子裡。
他們的眼神,麻木、空洞,充滿了絕望,仿佛一群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不時有飛車黨的成員,從籠子裡,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一個女人,在其他人的哄笑和口哨聲中,拖進旁邊的店鋪裡。
很快,店鋪裡,就會傳來女人那壓抑而痛苦的哭喊,以及男人們那肆無忌憚的狂笑。
這裡,不是幸存者基地。
這裡,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是一個由暴力、欲望和絕望構築而成的屠宰場。
陳風的眼神,變得愈發冰冷。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偵察兵,會說這裡是地獄了。
和這裡比起來,張強在公寓樓裡搞的那一套,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的目光,在營地裡快速掃視,尋找著這群人的頭目。
很快,他的視線,就鎖定在了營地最中央,一個用各種奢侈品牌沙發堆砌而成的“王座”上。
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留著一個大光頭的男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
他隻穿了一條皮褲,赤裸的上半身,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和一頭猙獰的惡狼紋身。
他的臉上,也有一道從額頭一直劃到下巴的恐怖刀疤,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凶悍和暴戾之氣。
他的懷裡,正坐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他一邊將一塊烤肉塞進女人的嘴裡,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在她身上肆意地遊走,引得周圍的手下,發出一陣陣淫邪的哄笑。
毫無疑問,這個光頭刀疤男,就是這群飛車黨的首領——“獨狼”王彪。
陳風靜靜地觀察著。
他發現,王彪的手邊,放著一把巨大的、經過改裝的霰彈槍。
而他周圍的那些核心手下,腰間也大多都彆著手槍。
他們有槍!
這個發現,讓陳風的心裡,多了一絲警惕。
雖然他的“靜風領域”能擋住物理攻擊,但能不能擋住子彈,還是個未知數。
就算能擋住,萬一對方人手一把槍,對著自己瘋狂掃射,那也是個麻煩事。
看來,不能硬闖。
必須想個更聰明的辦法。
就在陳風思索的時候,營地裡,突然發生了一陣騷動。
“媽的,給老子滾開!彆擋道!”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飛車黨成員,推開人群,手裡拎著半瓶酒,搖搖晃晃地,朝著一個關押著幸存者的籠子走去。
他停在籠子前,色眯眯的眼睛,在裡麵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女人身上,來回掃視。
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籠子最角落裡,一個女人的身上。
那個女人,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然身上穿著破爛肮臟的衣服,臉上也沾滿了汙垢,但依舊無法掩蓋她那極為出眾的容貌和火爆的身材。
最特彆的,是她的眼神。
和籠子裡其他那些麻木絕望的女人不同。
她的眼睛裡,沒有恐懼,沒有哀求,隻有一種……被死死壓抑著的,如同火焰般的仇恨和不屈。
她就像一朵,開在淤泥裡,卻依舊帶著利刺的玫瑰。
“嘿嘿,小妞,今天輪到你了!出來陪大爺我好好玩玩!”
那個醉漢淫笑著,打開了籠子的門,伸手就要去抓那個女人。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女人的瞬間。
那個女人,動了!
她眼中寒光一閃,身體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猛地向旁邊一側,躲過了醉漢的手。
同時,她一直藏在身後的手裡,驟然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被磨得鋒利的玻璃碎片!
“去死吧!人渣!”
她發出一聲充滿仇恨的低吼,用儘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玻璃碎片,狠狠地刺向了那個醉漢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