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在神的怒火麵前,你們連投降的資格都沒有!”
先知冰冷的聲音,再一次回蕩在天地之間,像是在宣判所有人的死刑。
雷暴和冰雹,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反而愈發狂暴。
天空中的冰翼夜蝠,似乎也適應了這種環境,它們在雷電的縫隙中穿梭,發出陣陣興奮的尖嘯,撲向那些在天災中苟延殘喘的士兵,享受著這場血腥的盛宴。
旗艦戰車的指揮艙內,洛璃癱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身體不住地發抖。
“錯了……又錯了……我的預言,全都錯了……”
她的精神力,在先知那龐大如海的精神威壓下,就像一葉隨時都會傾覆的扁舟。
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感覺到一股股濃得化不開的絕望和死亡氣息,從四麵八方將她包裹。
她本以為,投靠陳風,是她擺脫先知控製,獲得新生的唯一機會。
可現在看來,她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跳進了另一個更深的地獄。
“完了……我們都完了……”她喃喃自語,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徹底熄滅。
戰場上,遠征軍的防線已經名存實亡。
還能戰鬥的人,已經不足十分之一。
大部分士兵都躲在戰車的殘骸後麵,蜷縮著身體,雙手抱著頭,聽著外麵傳來的雷鳴、爆炸和同伴的慘叫,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們的信仰,在陳風“臨陣脫逃”時,就已經開始動搖。
在昆侖主峰傳來爆炸聲時,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而現在,當先知展露出這如同天神般,操控雷電風暴的偉力時,他們心中那點可憐的希望之火,被徹底碾碎,連一絲青煙都沒有剩下。
他們的神,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而他們這些追隨者,也成了這場失敗的陪葬品。
“噗嗤!”
趙櫻手中的戰刃,砍下了一隻冰翼夜蝠的頭顱,但她的後背,也同時被另外兩隻夜蝠的利爪劃開,帶出大片的血肉。
“趙隊!”
王玲眼疾手快,一腳將那兩隻夜蝠踹飛,隨即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趙櫻。
“咳咳……”趙櫻咳出了一口血沫,她看著周圍越來越少的“風神之刃”隊員,一股巨大的悲涼湧上心頭。
她依然相信陳風。
哪怕到了現在這種境地,她依然固執地相信,老板一定還有後手!
可是……理智卻在瘋狂地告訴她,結束了。
在這種級彆的力量麵前,任何計謀都是笑話。
除非陳風能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先知,否則,他們今天誰也活不了。
可如果老板真的有那種力量,又何必讓他們在這裡白白送死?
一個巨大的矛盾,在趙櫻的心中撕扯著,讓她痛苦不堪。
“王玲,帶著還能動的人,想辦法……想辦法衝出去……”趙櫻靠在戰車上,艱難地說道。
“不!趙隊!要走一起走!”王玲的眼睛紅了,聲音帶著哭腔。
“這是命令!”趙櫻猛地提高了聲音,她死死地盯著王玲,“風神之刃,不能全折在這裡!活下去!隻要有一個人活下去,老板回來的時候,就不會是孤身一人!你懂嗎?!”
“我……”王玲看著趙櫻那決絕的眼神,心如刀絞。
她知道,趙櫻是準備用自己的命,來為她們爭取一線生機。
另一邊,秦雅的情況更加糟糕。
她身邊的衛隊,已經全軍覆沒。
她一個人,背靠著一輛燃燒的戰車,渾身是傷,軍裝早已被鮮血和泥水浸透,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隻剩下最後一發子彈的步槍。
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聽著耳邊同伴們最後的慘叫,看著天空中那肆虐的雷電和冰雹,看著遠處如同潮水般湧來的神罰軍,心中那根名為“希望”的弦,徹底斷了。
她想起了陳風離開時,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
想起了他那句“這是命令”。
原來,這就是他的命令。
讓他們在這裡,用生命,去驗證一下敵人的強大。
用他們的死亡,來為他那可笑的“偷襲計劃”,爭取一點微不足道的時間。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她秦雅,曾經是東海官方避難所最年輕的上尉,是軍方的明日之星。
她曾經堅信,舊世界的秩序和紀律,才是人類在末日中生存下去的唯一準則。
直到,她遇到了陳風。
那個男人,用神一般的力量,摧毀了她的部隊,也摧毀了她的信仰。